梅映容不知不觉进入宁瑜的节奏,没有第一时间否决,而是问:“什么生意?”
宁瑜说:“你解开我们之间的契约,我让你毫发无损地出去。”
梅映容沉下脸。
他本来想说,宁瑜好大的口气,凭什么提这种要求,可他又莫名觉得宁瑜只要开口,还真有本事做到。
宁瑜当做没看到梅映容的表情,说:“离开秘境,回到天音门,继续做你的第一美人,不比困在这里强?”
他的笑容十分真诚:“否则,你不仅出不去,马上闻人渊就要来了,你觉得他会放过你?”
闻人渊已经杀掉所有的岐鸣族幻影,有工夫收拾他们这些小喽啰了。
() 梅映容不吭声。
“莫非梅公子觉得我的灵契太重要,不值得用你自己的安危去换?”宁瑜慢悠悠地说着,“那也无妨,我可以立马把闻人渊喊来,送你一程。”
梅映容说:“你威胁我,若是闻人渊来了,你也逃不掉。”
梅映容这话说的他自己都没底气,他亲眼看见闻人渊对宁瑜如何亲密,若是闻人渊来了,一定会杀他,却不一定动宁瑜。
熟悉的酸意又冒了出来,梅映容握紧拳头,压下心头的不适。
宁瑜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他走到梅映容前面,说:“无所谓,梅公子提前撕毁我的灵契也无所谓,这样我们一起死在这秘境里。”
他帮梅映容整理散乱的头发,轻柔地替他摘下头顶的破叶子,毕恭毕敬地说:“到了黄泉,我继续伺候公子。”
梅映容头一次不想被人伺候着。
宁瑜帮梅映容整理仪容,说:“在香浮山庄时,公子要求的事,我哪一次不是做得妥妥当当。魔修入侵,我孤身应对闻人渊,让公子从我安排好的密道离开。闻人渊几次要杀公子,都是我从中阻拦。”
他笑得真诚,一片真心实意:“这世上还有比我更忠心耿耿的仆从吗?”
梅映容说不出话。
有时候他恨得真想把宁瑜的灵契撕了,可他又时不时记起走出树洞时,发现自己真的逃出去了的震撼心情,于是总下不了手。
先是威胁,后是挟恩,宁瑜把该说的话说完了,接下来让梅映容自己选择:“是跟我做交易,还是我们一起共赴黄泉,梅公子说了算。”
梅映容定在那里,过了好一会,他慢慢从乾坤袋里掏出一张纸。
宁瑜能看见那纸张上有着他的名字,不动声色,没有急着去抢契书,而是淡定微笑。
梅映容手持契书,不确定地说:“你真能保证我平安出去?”
宁瑜在心里叹息,这就动摇了,对付梅映容可比对付闻人渊容易多了。
他说:“我说到做到,既然在香浮山庄我能让公子安全离开,这次也一样。”
梅映容闻言,催动灵力,他手中的契书无风自舞,颤动几下,下一刻,宁瑜的名字从契书上消失了。
宁瑜感觉自己的魂魄一轻,丹田处的空山玉立刻喜悦地融入他的灵魂,让他周身暖洋洋。
宁瑜闭闭眼。
从穿越起一直束缚着他的契约,就这样轻易地解开了。
自由的感觉,比劳动仲裁告赢老板还爽。
宁瑜的指尖因为自由而轻轻颤动,脸面上面无表情,不显山露水。
梅映容怕是还没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梅映容解开灵契,第一时间有点后悔,是不是太便宜宁瑜了,早知道再多加一些筹码。
“这下可以让我离开这里了吧。”他烦躁地说。
宁瑜睁开眼,从梅映容手里抽走那张不再有作用的废纸,指尖泛起金光,点燃一簇火焰,将契书焚烧殆尽。
梅映容第一次见宁瑜使用灵力,不由自主地一愣。
黑色的灰烬点点飘散,宁瑜说:“莫慌,还有一事要麻烦梅公子。”
梅映容立即怒了,生气地说:“你要出尔反尔?”
宁瑜让他稍安勿躁:“对于梅公子来说是小事,既然公子解开了我的灵契,不如把其他人的契书也拿出来。”
梅映容不解:“其他人?”
宁瑜说:“香浮山庄还有其他家仆活着,反正他们对于你来说也没有用处,放他们自由。”
梅映容这才想起乾坤袋的角落里,还有其他人的灵契,虽然的确没什么用,但他下意识不想遂宁瑜的心意:“你休要得寸进尺!”
宁瑜的灵契解开,的确耐心变差了,他闲凉地说:“你不解开也行,我们继续耗着。”
再拖延,闻人渊就要来了。
梅映容后悔早早被宁瑜拿捏,又别无他法,混乱翻出几张契书丢给宁瑜:“这样行了吧。”
宁瑜说:“还差几个人的。”
梅映容即将炸毛:“我又记不清到底有谁,很难找。”
宁瑜慢条斯理地说:“这样吧,我报名字,梅公子一个一个地找,不用急,在魔尊来之前找到就行。”
这分明又是威胁,梅映容气得不行,一边听宁瑜报名字,一边翻找契书。
这些人明明在香浮山庄做工很多年,可梅映容一个都不记得,倒是宁瑜把他们的名字记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