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老头儿一出现,不管卫和桢心里怎么想,面上都得表现的恭敬推崇心服口服。”
“如果卫和桢无二心,日后再加以重用也不迟,反正你我总不能让一把年纪的乔老头儿做牛做马太久。”
被萧砚随和顾笙惦记着要抓来做牛做马的乔老头儿此刻正与武安公大眼瞪小眼。
武安公“铜雀春深锁二乔!”
乔老头儿气的抓耳挠腮上蹿下跳“你!你!你!”
“说,是不是陛下告诉你的!”
武安公扯扯嘴角,觑了谢逾一眼“不用问廉颇老矣,尚能饭否的问题了。”
“声如洪钟,气息绵长,能蹦能跳,再活十年八年没问题。”
“省的一会儿以身体不好这疼那痒推辞。”
谢逾:……
乔老头儿:……
“别说再活十年八年,就是给你送终都没问题。”
“孝子贤孙?”武安公毫不相让的反问。
乔老头儿“白发人送黑发人。”
武安公遭会心一击。
乔老头儿目光移向谢逾,白花花的长眉一皱“你是三年前替先皇送信那小子?”
“怎么变成这副鬼样子了?新帝不给你饭吃吗?还是奴役你太过,不让你睡觉?”
乔老头儿边说着,边拉过谢逾的手腕探脉。
武安公瞳孔一缩“你何时习得了医术?”
乔老头儿漫不经心又炫耀意味十足道“乔居士也是寻仙问道炼药过的,区区粗浅医术,何足挂齿。”
下一瞬,乔老头儿灿烂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你受过重伤?”
“又郁结于心?”
“宫里不乏有医术精湛的太医,也不缺治病救人的良药,你怎么就能年纪轻轻把身子骨儿糟践的还不如我这个老头子,是嫌命长,还是活腻了?”
“难道,新帝猜忌你了?”
武安公:他还在旁边站着呢,说他女婿的小话,多少注意些。
谢逾摇摇头“陛下待我极好。”
乔老头儿收回手“那就是你自己活腻了。”
“听老头儿一句劝,别总想着早死早超生,这一世不拼尽全力的活着,下一世或许还不如这一世。”
“你叫谢逾,对吧?”
乔老头儿在朝堂上叱咤风云的时候,谢逾还没出生呢。
“先皇赐名,谢逾。”谢逾语气平静。
乔老头儿一本正经的掐指算了算“逾字,一般般。”
“说吧,你们二人来这竹楼做甚?”
武安公见乔老头儿对谢逾青睐有加,就心安理得的后退一步,把说服乔老头儿出山的艰巨任务交给了谢逾。
能者多劳。
谢逾神色未改,垂首道“奉陛下和皇后娘娘之名,恳请乔老大人出山接任内阁首辅。”
乔老头儿也后退了一步。
抓着自己乱糟糟的白头发“我都八十多了啊!”
“你看看,头发都全白了!”
“做不来,做不来。”
“齐钧呢?”
“齐钧那老小子死了?”乔老头儿气势汹汹的问道。
以齐钧的野心,除非老死在首辅位置上,不然舍不得挪一下位置。
谢逾“辞官归乡了。”
乔老头儿:Σ(?д?lll)
大官迷齐钧都辞官回乡养老了,他的年纪都能当齐钧的爹了,还让他出山?
欺负人也不是这么个欺负法儿。
谢逾声音不疾不徐的将这几个月发生的事情告知了乔老头儿。
“乱象丛生。”乔老头儿总结道“你没替先皇守好这份家业。”
“但,你也尽力了。”
“本就名不正言不顺,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很不容易了。”
“所以,再次恳请乔老大人为了大乾的江山社稷临危受命吧。”谢逾的头垂的更低了。
乔老头儿“你因何事郁结?”
“你为我解一惑,我受你一请。”乔老头儿一双眼睛啊炯炯有神,似是能勘破一切的爱恨嗔痴虚妄执念。
“谢逾,我这个老头儿不爱听假话。”
谢逾抬起头,倏的一笑,笑容浅的似竹林的清香“不是郁结,是自愧是内疚。”
“隐藏极深的年少执着不可得之物,可偏偏意外暴露于人前,恐会影响到年少执着不可得之物。”
“年少执着不可得之物还是年少执着不可得之人?”乔老头儿打破砂锅问到底。
谢逾声音清润“人。”
武安公诧异至极,谢逾竟有恋慕之人。
这几年,那么多人想抓谢逾软肋,却无一人打探到这个消息。
他是真信那句隐藏极深。
乔老头儿拍了拍谢逾的肩膀“清楚执念,当想法子化解执念。”
“痴人才会因年少不可得困顿一生。”
“谢逾,那人既能成为你的年少不可得,你们之间应是有几分情谊在的,那人是你的年少不可得,那人又岂会对你糟践身体视若无睹?”
“谢逾,老头儿盼着你有朝一日不是先皇赐名的谢逾,而是你自己,谢随,当是恣意随心的随。”
谢逾眸中有些许错愕“您怎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