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谁出山?”
武安公觉得自己年纪大了幻听了。
前来传话的梁安恭谨道“乔老大人。”
“二乔?”武安公不可置信的再次重复。
梁安规规矩矩“的确是乔乔,乔老大人。”
武安公倒吸了一口凉气,毫不犹豫的说“还望梁安公公代为回禀陛下和皇后娘娘,老臣难以胜任。”
乔老头儿在竹楼里着书立说好好的,他又何必去讨那个嫌。
乔老头儿那张嘴批起人来,比娇娇还碎。
再说了,他跟乔老头是有旧怨的,能请出山才怪呢。
自找没趣。
梁安:他也只是个传话的。
武安公浅啜了口凉茶,皱眉问道“谁的主意。”
“算了,你不用回答。”
知女莫若父,请乔老头儿出山的主意只有可能是娇娇出的。
女儿出的馊主意,他这个当爹的就要跑断腿。
“只我一人吗?”
梁安忙道“还有谢督主。”
武安公的眼皮又控制不住的跳了跳。
虽然乔老头儿心中名唤偏见的那座山形同虚设,但谢逾终归是宦官,遥遥对立。
这可真是个馊主意。
武安公仍不死心道“必须得是乔老头儿?”
梁安:沉默不是他的错。
难道,在武安公心里,他像是能做决定的。
武安公又抿了口茶“何时启程?”
梁安“三日后。”
武安公幽幽的叹了口气,心不甘情不愿的应下了。
乔老头儿已经耄耋之年了,娇娇不仅敢想还真敢请。
几乎是同一时间,谢逾也被告知了此消息。
谢逾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平静的接旨了。
乔老大人。
上次见乔老大人还是在先皇病重时,先皇命他给乔老大人送了封密信。
说实话,他打心眼里羡慕乔老大人。
转眼数日已过,谢逾和武安公轻车简从的出京了。
关于陆六郎聚众凌辱虐杀案,大理寺也有了定论。
陆六郎被判秋后问斩,冀州陆家也无颜在斡旋交涉,只盼着此时能早日尘埃落定。
工部尚书鲁严免官抄家、杖一百,流放三千里,阖族男丁三代以内不得科举,且不在大赦范围之内。
……
其余人,也各有各的判处。
朝堂百官,神经都绷的紧紧的,不用人嘱咐也知道夹紧尾巴做人,生怕在这个风声鹤唳的时期沾染上半点儿是非,被这股血雨腥风的尾巴扫到。
更别说,京师仓的帐还没查完呢。
到时候,又不知道有多少人要落马,多少人要被斩首。
静!
格外的静!
朝会上,无人争吵,无人互撕,和谐的好比年前封笔的最后一日。
萧砚随表示,他都有些不习惯了。
自从被谢逾要求着来奉天殿早朝,到后来谢逾远赴梁州,他不得不被赶鸭子上架,朝会堪比集市,满朝文武就像是为了菜新鲜不新鲜能不能便宜一两个同伴的讨价还价不休的老妪。
并且还必须把他这个过路的看客也拉进去。
说实话,他觉得自己完全可以不参与表演,但没有他,官员们不尽兴。
所以,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斗智斗勇惯了,突然和谐又安静,反而诡异了。
没人弹劾笙笙善妒成性不堪母仪天下了。
没人弹劾他玩物丧志懒散懈怠了。
也没有人弹劾谢逾擅权弄政狠辣阴毒了。
就这么,猝不及防的实现了君臣大和谐。
又是一个风和日丽阳光明媚的朝会,大乾首辅齐钧言辞恳切的请辞了。
萧砚随装模作样的挽留了一番,便同意了。
齐钧有私心不假,但也念着大乾。
看在齐钧识趣,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儿上,萧砚随并没有追究齐钧失察渎职之罪,给予了齐钧衣锦还乡的体面。
齐钧一走,内阁首辅的位置便空了下来。
那是百官之首,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是天下读书人青云梯的尽头。
内阁有资历的阁臣,都想再进一步。
心思一活跃,明里暗里拉帮结派的小动作就多了起来。
在一群鱼中,还真就厮杀出一条鱼王。
短时间内拥有了问鼎内阁首辅的声望和拥趸。
卫和桢。
卫和桢已过知天命之年,过去经年,在内阁,不显山不露水,存在感极低。
可细细调查总结后,才会发现,内阁实施的每一份利国利民的举措后都有卫和桢的名字。
是每一份!
不是首功,论功行赏时经常只是被顺带提一笔,似是锦上添花般不显眼的存在。
但一桩桩功绩整理在一起,就是一本厚重的足以名垂青史的功绩簿。
卫和桢三个字,犹如在首辅之位的争夺中犹如正午的艳阳。
真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横空出世的卫和桢让顾笙陷入了怀疑。
她也在奉天殿的小隔间里听了几个月的朝会了,却从来没有注意道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