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到底哪一步没跟上,事情怎么就突然发展成这个样子了。
祝静宜脑子怕不是坏了。
祝静宜这一副意乱神迷心神荡漾的自来熟模样,着实有些瘆人。
傅淮的目光隐晦的落在清透的酒盅上,心中隐有猜测。
“皇后娘娘,民女与舒霖公子的缘分起于汝阳伯夫人,汝阳伯夫人是民女的义母。”
“去年秋,义母生辰,民女携寿礼入上京城祝寿,在寿宴上与舒霖公子有一面之缘。”
“而后,时常通信,这才定下婚约。”
顾笙垂眸,嘴角微微上翘。
汝阳伯府与奉顺夫人府也算是门当户对。
“金童玉女,天作之合。”
顾笙声音含笑,轻声道。
祝静宜脸上笑意更浓“借皇后娘娘吉言。”
“听闻你在江南才名斐然,想来身边定有名师益友,本宫这一生最是敬重才华横溢之人,不知你能否割爱?”
顾笙又命春蕙给祝静宜斟了一盅冰心玉壶酒。
这一次,祝静宜没有丝毫迟疑,主动接过酒盅仰头饮下,眼神热切又明亮。
“民女与皇后,夙期已久,人间无此。”
顾笙嘴角抽搐:夸张了啊。
祝静宜眨巴着眼睛“但凡皇后娘娘所需,民女必尽己所能,倾其所有。”
“不知娘娘想要怎样的才子能人?”
顾笙敛眉,故作思考状“不瞒你说,本宫见识浅薄,学识更是一塌糊涂。”
“如今傅探花日日于文英殿里讲学,讲的无趣枯燥也就罢了。布置课业更是心狠手辣毫不留情,本宫实在疲于应付。”
“不知你身边可有擅模仿他人字迹的。”
“本宫要求不高,只要能助本宫应付课业,绝不亏待。”
傅淮:!?(?_?;?
他无趣枯燥?
他心狠手辣?
他毫不留情?
他人还站在这里呢,顾皇后就面不改色编排上了。
可真淡定坦诚。
祝静宜略一思索,先是眼睛一亮,又瞬间暗淡,抿抿唇很是犹豫。
见状,顾笙体贴开口“可是为难?”
祝静宜摇摇头“不是民女不愿割舍,也非民女藏私,实在是时机不凑巧。”
“民女身边确有一书生尤擅仿人字迹,且作赋一流,在扬州富商之家广为传唱。”
“只可惜,他前几日出门踏青,溺水而亡。”
“倘若皇后娘娘不急,民女可私下帮您寻找。”
顾笙眸光一闪。
祝静宜有所隐藏,很是正常。
知己,知己。
何为知己,不过彼此相知情谊深切亦师亦友罢了。
不意味着就要完完全全把所有的隐秘坦露。
这也够了。
“罢了,罢了。”
“兴许是上天不管本宫讨巧偷懒。”
“不聊这些事情了。”
“你很合本宫眼缘,日后若是舒霖欺负你,本宫替你做主。”
“本宫还要去文英殿听着,就不多留你了。”
顾笙摆摆手,示意四季送客。
闻言,祝静宜起身,将腰间绣着嫩柳的荷包解下,垂首,双手捧着荷包举过头顶。
“江南无所有,聊赠一枝春。”
“万望娘娘顺遂无忧。”
顾笙颔首,荷包落于锦帕之上。
祝静宜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的走出了大殿。
春风一吹,本身还清醒无比的脑子骤然混沌一片,一个个画面,争先恐后的易散在春风里。
“姑娘,姑娘?”
“您怎么了?”
等候在懿安宫朱红色院门外的侍女,连忙上前搀扶。
祝静宜冷不丁打了个寒颤,秀眉紧皱。
“无事。”
她记得,顾皇后长得美艳无双,也记得,她和顾皇后相谈甚欢。
谈了些什么呢?
对,与舒霖的婚事。
顾皇后言金童玉女天作之合。
祝静宜轻抚胸口,试图把心里诡异的感觉抹去。
“走吧,出宫。”
祝静宜心有余悸的看了眼富丽堂皇的懿安宫。
侍女垂首躬身,小心翼翼搀扶着祝静宜。
直到踏上马车,远离了宫城,祝静宜的心绪才逐渐平静下来,习惯性的想要摩挲下腰间的荷包,一摸空荡荡,才想起她当做礼物送给了顾皇后。
“阿菱,给我揉揉鬓角。”
祝静宜略显疲倦。
自入京,她就未真正轻松过片刻,也没安稳睡过一个好觉。
难怪心神恍惚,有些记不住事儿。
“一会儿路过保仁堂,去抓两副安神药。”
祝静宜阖着眼睛,靠在软垫上,倦怠对吩咐着。
如今,尘埃落定,她只需养好精神做新嫁娘就够了。
舒霖……
想到舒霖,祝静宜紧蹙的眉头缓缓舒展。
她与舒霖惺惺相惜,她懂舒霖的郁郁不得志,舒霖知她在祝家的不易。
大婚后,她的一生就真正与舒霖绑在一起了。
马车缓缓行驶,祝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