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羽乱她心扉的目的已经达到,又静坐在她身边纠结了半天,磨磨蹭蹭的去到虞老夫人跟前。
“我那日和老夫人说了谎,配合媚儿冤枉娇娇,我今日看到事情好像不是媚儿说的那样,娇娇什么都不知道,都是我和媚儿做的。”
虞老夫人扶了扶头上三品郡夫人的发冠,这冠子压的她脑袋疼,身体也像爬了好几座山,疲倦不堪。
虞家的男人虽然都升了官,连虞娇娇都成了大殷唯一的女将军,可段家的亲事没了,她儿子也不知在女皇面前许了什么宏图霸业,虞家往后的日子肯定不会太好过。
“郡主是想为娇娇开脱吗?”
段羽没想到她是这么想的,惊讶的回答,“不是。”
虞老夫人颔首,“今日的饭食,可还合小郡主胃口?”
“你们府上厨娘的手艺很好,就是我吃盐比较重,味道有些淡了。”
虞老夫人听出她的一语双关,也不在意她想再撒把盐,把虞家搞的更乱,晋王府兵不血刃的算盘打空,可不就是淡了吗。
陶湘递了瓶活血的药给虞娇娇,问道:“我能看看你今日加笄用的簪子吗?”
虞娇娇大方的从头上拔了文鳐鱼簪递给她,“你也觉得这个好看?”
“好看,就是玉质很一般,没有媚儿用的好。”陶湘说完又问,“另外两支能给我瞧瞧吗?”
“另外两支就更普通了。”虞娇娇宝贝的从怀中掏出来,“虽然不值钱,但是意义非凡。”
“这支紫檀木簪做的真不错,簪头好像是双锦鲤。”陶湘放下紫檀木簪,拿起银簪轻轻旋转,“能让你在及笄礼上用,是很重要的人送你的吗?”
“嗯。”
陶湘看完还给她,“那你可要放好了,别弄丢了。”
虞娇娇慎重的放回怀里,那当然,这两根簪子她平时都舍不得拿出来。
宴席结束,送走最后一波宾客,虞家终于恢复了短暂的宁静。
陶大夫人坐在马车上,问陶湘,“你可看清楚了?”
陶湘虽然不知母亲的意思,但还是点了点头。
母女二人回了府,陶大夫人让她画了一遍图案,对她道:“今日的事对谁都要不再提,记住了?”
陶湘不解,“不就是一根银簪子,花纹很常见,刻工看着也很粗糙,就是赏人的物件,母亲为何在意?”
“你也说是赏人的物件,你想想她今日为何要用?”陶大夫人无法同她解释,只能想办法误导她。
陶湘一点就通,“母亲是想确认,那簪子是不是主子赏给下人的物件?”
虞娇娇既然说给她簪子的人很重要,那……会不会是她的生母?
“难怪虞大夫人不喜欢她,原来她是虞将军的外室女。”
怪不得圣人隐喻她是嗣子。
陶大夫人无奈的说:“她救过你的命,这种话你不要乱说,对她的名声不好,知不知道?”
她也怀疑虞娇娇的身世,不过她和陶湘想的不太一样。
“她本身也没好名声吧,不都说她命硬克六亲吗?”陶湘不以为意,她本也没打算乱说,但母亲这么不相信她,就让她有点不开心。
“外头人乱说的你也信,内宅里的阴私手段罢了。”
“那她兴许真是虞家嫡女,是有人不想她和段表兄成亲故意传的。”陶湘自顾自的说,“银簪可能是她养父母留给她的念想。”
陶夫人被她逗笑,“你别瞎猜了,就当是还她救你的恩情,别再给她戳刀子,今日的事也不要再提。”
“我又不是阿羽那样的人,母亲宽心便是。”
陶夫人自是知道她可靠才叫她去看簪子,送走陶湘,拿着图纸去了陶太夫人的屋子,俩人支走奴仆,嘀嘀咕咕了一下午,一起去找了陶老太爷。
虞家的宴席散了,主子们却还聚在议事堂。
“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今日会解除婚约?”虞老夫人非常不高兴虞青山的隐瞒,他但凡提个醒,她今日也能少受点惊。
他是一点也不知道心疼她这个母亲!
虞青山反问:“母亲认为段家会娶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子做正妻吗?”
有赵元璟在宫里给他捎信儿,曾氏兄弟和晋王妃的打算他一清二楚,所以他就将计就计,和女皇坦白了一切,承担毁婚的责任。
圣人自始至终都在为段家做打算,他父亲是忠臣,也是高祖旧部,她就算在立储这件事上动摇了心神,也没想毁这桩亲。
她再找不出像虞家这么好摧毁,又可靠的旧臣保护段氏。
虞月媚如斗败的公鸡,让谢宛如哭红了眼,她哽咽着埋怨,“既然如此你为何不说,你这么做让媚儿丢人,也让我丢人!你考虑过我的感受没有!”
她无论在娘家还是婆家都没被苛待过,下人们也都捧着她,唯一让她受到挫折的就是虞娇娇!
她就是想让虞娇娇后悔说那些话,虞青山为什么不能体谅她!
“我答应你的事都做到了,我不可能为了一个与虞家无血缘关系的人,将阖府人的性命都赔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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