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雨只下了半天就停了,早上暗沉沉的,下午直接艳阳高照,叫人看着心里就觉得舒坦。
指挥部那边却很忙,会议室里面坐了好些人,两个团的领导全部都聚集在一起开会,会议第一项就是电力问题,要尽快埋电线杆,然后催促电厂那边布线供电,一切要以厂区生产为重。
第二就是排出去考察的人回来了,关于运输问题,公路和铁路建修计划。
第三是职工入住问题。
一个会议整整三个钟头,在场的人个个说的口干舌燥。
孟今章拿着笔记本去了外面没立刻离开,等里面的人都出来,该走都走的差不多他才跟宋安华讲:“我明天去一趟城里,带菖蒲一起。”
随后补了一句:“去拍个照。”
宋安华明白了:“这是要给家里去信?”
“嗯,报告我已经打了,家里那边肯定要说一声。”按理说他应该带菖蒲回去一趟,但是交通不便,路程太远,一来一回少说得一个月。
如今这边任务艰巨,哪有那么多时间让他耽搁。
天一晴,停工半天的掘土组又开始忙了。
菖蒲他们卫生院这边也在忙。
因为这么一起突发事件一下子出来这么多伤员,还有一个重伤,梁振华不敢怠慢。
不管条件如何,要尽快的将带来的东西归置妥当。
虽然暂时没有通电,但是仪器得装好安置好,药品什么的也都专门弄了一间屋子整理妥当。
看诊的屋子里面除了一张桌子两条板凳就是靠墙的一个木架子,架子上放着各样的药盒子。
跟医院那是不能比,但是比起大队的卫生室,倒是有那么点模样了。
菖蒲没啥收拾的,她去找了根竹竿擦干净找地方支起来,将衣裳搭上去晾着。
然后就进屋去看伤员。
头上受伤严重的那个这会儿血是止住了,人也醒了,但是依旧昏昏沉沉的,因为太疼,不时的哼哼。
另外两个伤了腿的还好,之前做过麻醉,这会儿麻醉的劲儿还没完全散,但是菖蒲心里清楚,好不了多久。
最多到了夜里麻醉劲儿全部散去,这三个人得比着叫唤。
再怎么坚强再如何能忍,都是血肉之躯,又不是钢铁石头,不知道疼痛。
但是没办法,谁伤谁疼谁也代替不了。
菖蒲进去检查了一下,出来喊梁振华:“那个叫胡兴国的又点发烧。”
胡维安起身拿了温度计去了临时病房。
梁振华招呼菖蒲:“坐!”
菖蒲瞧着他那语气该是有事,就在板凳上坐了下来。
“我瞧着你早上给伤员处理伤口手法很娴熟啊。”
“嗐,以前在家的时候,队上的人有时候摔了碰了的,割到手的,都是我给处理,习惯了。”
梁振华主要想问的不是这个:“你用的止血药也很厉害,是组织上统一采购的还是你自己自制的?”
菖蒲处理伤患的时候他也在忙,处理过程他其实并没有看见,只是后来忙完了又出去检查了一下,发现那些伤员的伤口都处理的非常的好。
最重要的是那个止血药,看起来效果非常好,敷上去之后几乎没有谁的伤口沁血到纱布外面来。
“那个自己弄的,可惜就那么点,全给用了。回头要是来换药还得麻烦院长。”
止血药容易制,但是得有工具,她现在缺的太多,手上有药草一时半会儿也弄不出来。
有的药需要炒,有的需要碾,有的还需要筛,挺复杂。
梁振华道:“我们家以前啊,就是我曾祖父那一辈,也是中医,我祖父也是中医,只不过到他手里的时候家里已经没落了,后来制药的方子都上交了,到我父亲那一带的时候,闹革命闹的厉害,家里叔伯几个没有一个能传承衣钵的,那会儿我还小,跟着祖父学了点皮毛,后来就不了了之了。
所以我现在虽然在医院工作,也希望我们国家能尽快的掌握引进先进的医疗技术,但是我对中医吧,有一种别样的情愫在里面。
你今年,年纪还不大吧?”
“也不小了,快二十了。”
“二十,也不算大啊,搁城里要是上学这会儿还不见得能毕业了。这么小的年纪能学成这样,可见你家里人的医术真的是不同凡响啊!”
菖蒲笑笑:“院长说笑了,就是能治个头疼脑热跌打损伤的,别的还是跟大医院的大夫不能比。”
她觉得这个梁振华有些怪,但是又说不上来哪里怪。
虽然日后要在一块儿工作,但是这会儿他们也不熟,菖蒲说话的时候不由自主的就多了个心眼。
傍晚孟今章过来找她的时候她就提了一嘴。
“反正说不上来的感觉,就觉得很奇怪。他好像对我家里很感兴趣。”
孟今章道:“有可能是小菖大夫的医术高明,让他觉得好奇?不过,不管怎么说,警惕心有是好事。你只要做好你的本职工作就行,别的你不用管。”
菖蒲点头:“那个胡兴国下午发烧了,烧的还怪厉害,他们拿了温度计测量,说都三十八度了。”
“我会去问梁院长的,如果他们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