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清俊的皮囊下,携裹着喜怒难辨的情绪。
在沈佑白踉跄着撞进房间的同一秒。
霍云霆紧随其后,他眸底潋滟的笑意未敛,冷得像冻湖里的春水,下意识的环顾四周,去寻找那一抹倩影。
这四四方方的书房格外的静。
烛火缓缓上飘着红色的光,书架是深褐木的,上面摆了不少孤本古籍,在书案尽头放置着一盆天冬草,草已经长得两尺多长,似香藤般垂落,除此外,空无一物。
霍云霆满心的期待落空,在某个瞬间,那刚硬无比的肩背线条,竟有种崩溃的错觉。
这间房没有能藏匿的地方,窄小的窗户更不能供人穿过,只能说明沈佑白所有的暧昧都是演戏,霍云霆在失望之余竟松了口气,他沉默半响后开口:“从你房内出去的人,是沈墨吧?自导自演的戏有意思吗?我看你是无聊透顶。”
沈佑白震惊的眼神从那扇小窗上收了回来,他短促的笑了声,嗓音轻佻:“很有意思啊,瞧把你急的。”
话音未落,‘砰’的一声,一记重拳,把他头都打偏了过去,霍云霆攥住他的衣领,把人抡在墙上,厉声警告对方:“你最好离沈墨远点。”
说完他甩开沈佑白,头也不回的离去。
沈佑白松了松衣领,慢悠慢悠的追过去,语气夹杂着冰冷:“你以为你是谁?管天管地还管人?是沈墨非要挨上老子的,要不是看在那张脸的份上,你以为我愿意动她,木头桩子的死人样……”
一颗石头擦着他的面颊飞过,沈佑白倏然闭嘴,与此同时,一抹黑影悄然从书房掠过,转瞬间消失不见。
刚才明明把温婉掬在房内的,可这人就像凭空消失了般,沈佑白同样气得不轻,他接过手下递来的帕子捂住伤口,嗓音无比阴鸷:“立刻通知人把巷口的岗哨撤回,掘地三尺都得把人给我找出来!”
他就不信,温婉还能插上翅膀飞了!
……
霍宅。
霍云霆沿着沈家外的街道搜寻了两圈,别说温婉了,就连谎报消息的沈墨都没逮到。
他板着脸回了家,推开门就瞧见三兄弟挺直着背脊站在沙发边听训,就连才三岁的南南都攥紧了衣襟,满脸惊惧的盯着霍川。
霍云霆的归来打破了僵持的氛围,霍宝立马把求救的目光投向他,素来调皮的小家伙眼眶都红了一圈,明显被骂过。
“爸,大晚上的,早点休息。”霍云霆主动开口打了个招呼。
霍川审视的目光落在他脸上:“你去哪儿了?”
“夜跑。”
霍云霆撩起衣摆擦了把脸,露出结实的腹肌,紧绷、蓄势待发,一副刚练过的模样。
霍川对他毫不懈怠的模样很是满意,随即扭头叮嘱孙子们:“今天就先学到这里,趁着空闲,明日我带你们去郊外草场打靶训练,小羽都快十四岁了,如果有合适的机会,爷爷会看着给你安排。”
霍羽眼神发直,木然的点了点头。
霍川满意的端起茶杯啜了一口,似想起什么似的,骤然出声提醒:“对了,你们三兄弟晚上谁和我睡,爷爷单独给他加练……”
霍羽和霍宝对视一眼,两人齐刷刷的后退了两步。
霍云霆:“……”
才三岁的霍南茫然的站在原地,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霍川拎住了后衣领,大刀阔斧的提着往二楼走。
“很好,有你父亲当年风范,爷爷就喜欢主动的孩子,将来你肯定比两个哥哥有出息……”
霍南漂亮的脸蛋皱成一团,眼看着自己离父亲越来越远。
他再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翌日清晨。
霍羽霍宝刚下楼,就瞧见霍南颤抖着两只小短腿在桌边扎马步,小家伙的眼神充满了怨念。
等霍云霆开上吉普车,一家人往京郊草场走的时候,三兄弟齐刷刷的坐后座,暗自较劲,一个两个的手都被掐得乌青乌青的,本以为霍川是带着他们来踏青,霍宝甚至还暗戳戳的装着零食饼干来,谁知迎面而来的三个草垛子就让他们练了整整一天。
从最基本的投箭打靶开始,最小的霍南都不能幸免。
眼看他张嘴就要哭,霍川眼神凌厉:“我霍家没有孬种,你又不是女孩,这般的娇气像样吗?”
“爸,南南从小体弱,手上没力气。”
“那就去搬石头。”
在霍川的震慑下,霍南颤巍巍的把草场边那堆石头从左边搬到右边,从右边搬到左边,一上午的时间过去,他娇嫩的小手全是血泡,霍南憋着嘴,不敢哭出声,趁着撒尿的功夫,才躲进了芦苇丛中放声大哭。
“呜呜呜呜,我不要爷爷了……”
一双温热的手落在小家伙的头顶,霍南吓得一激灵,条件反射的抱住头,可意料中的疼痛没有袭来,他缓缓抬眸,脸上的泪痕没干,怔怔的盯着同样站在芦苇丛里的温婉。
温婉眼神中的爱意差点满溢出来,她努力克制住想要抱抱孩子的冲动,耐着性子问:“小朋友,怎么了?有什么不高兴的事,说出来让阿姨高兴高兴呗?”
对方蹲下身子,近看皮肤白皙得仿佛能发光,漂亮中带着熟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