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的温婉,正在房间内监督沈佑白写下关于港市负责对外贸易的名单。
姓名、联系方式、一应喜好,都被记录。
沈佑白捏着钢笔,一手漂亮的字体笔走龙蛇,烛光给他邪肆俊美的侧脸镀上一层翩翩君子的温润,他像是感受不到横在脖颈处的刀般,嗓音格外的柔和温柔。
“港市那边的贸易是由傅经理打理的,她在国外有牢固的关系网,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亲自引荐,婉婉,沈家人的身份能给你带来很多便利,不妨试试……”
“我试你妹——!”温婉被他那黏糊糊的眼神看得脑瓜子疼,她用匕首敲了敲沈佑白的脑袋,动作带着警告意味,示意他继续写。
这些关系网都是可遇不可求的,对于林秀他们来说至关重要,至于沈佑白这个人,那就真的算一无是处了,只会给人添堵。
温婉手中的刀刃下移,刀尖戳着他的背部心口处,对方的身躯有一瞬间的紧绷,沈佑白万分珍惜和她相处的时间,忍不住低声提醒:“婉婉,杀了我对你没好处……”
“谁说我要杀你了?”温婉露出个玩味的笑,她把手中的麻醉针骤然扎进沈佑白脖颈,笑得坦坦荡荡:“老子把你扒光了扔别人床上去,让全帝都都看看你是啥玩意儿!”
剧痛袭来,沈佑白喉结滚动,有种又疼又爽的感觉,他反攥住温婉的手,仿若铁腕。
死都不肯放开。
霍云霆的声音在此刻响起,暗中博弈的两人俱是一僵,素来天不怕地不怕的温婉表情变得凝重,此时并不是和霍云霆见面的好时机,她心中猛的敲起退堂鼓,拒绝和对方见面。
关于当年的事情,她不想听到任何解释,过去了就是过去了。
温婉垂眸沉思,殊不知沈佑白把她所有反应尽收眼底。
被扎进半只麻醉剂的他本该倒下,沈佑白勾唇一笑,夺过温婉的刀握紧后拉过掌心,剧痛让他保持清醒,鲜血滴滴答答落在两人身侧,沈佑白眼底漆黑一片,攒动着难以言说的暗瘾。
“婉婉,我替你打发走他。”
温婉的沉默就是回答。
她不想应付霍云霆,没打过,没有十足的把握。
沈佑白解开衣领,露出被沈墨抓伤的锁骨,嘴角噙着一抹春风得意的笑容。
轻挑散漫的出了屋。
……
“霍云霆,你找我的妻子有何事?你们的感情已经算过去式了,需要我提醒你吗?注意分寸,保持距离。”沈佑白沉戾的嗓音在前方响起,像是在烟酒里滚过一遭,颗粒感分明,透着说不出的愉悦。
院子里的烛火把阴影拉长,像要抓人进地狱的鬼手般狰狞,霍云霆俊美的脸半陷进阴影里,他无声抬眼,目光落在刚从房里出来的沈佑白身上。
对方穿着件松松垮垮的白衬衫,有两三颗扣子没系,比鼻梁伤口更显眼的,是他锁骨上方交织着的细长抓痕,新鲜得在冒血珠。
一眼就能看出来的暧昧。
霍云霆眸色沉了一分,不自觉的咬紧后槽牙:“她人呢?”
“许是刚才累到了吧,已经睡下。”沈佑白笑得肆意,在对上霍云霆那冷冽的视线时,仍在不知深浅的试探。
或者可以说是找死。
站在霍云霆身边的壮汉等都感受到了敌方的低气压,紧绷的张力蛰伏,蓄势待发,仿佛下一秒这人就会翻脸,院子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霍云霆终于开了口,嗓音低沉清晰:“沈佑白,别怪我没提醒你,破坏军婚,处两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论行为处,或将面临更重刑法,你,找死吗?”
沈佑白笑僵在唇角,他条件反射的问:“你们已经离婚了,你……”
他瞳孔骤缩,仿佛预想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件般,震惊的盯着霍云霆。
不、不可能……
沈佑白眼神剧变,眸底充斥着阴冷戾气:“把他给我扔出去!老子不想瞧见他这狗玩意儿!仗着救命的恩情耀武扬威,谁他么乐意喜欢你……”
他不断起伏的胸口表明了怒意,站在左右的打手这次总算有了下手的机会,他们旋风般朝着霍云霆冲过来,拳拳到肉,想要拼个你死我活,只见残影扫过,腾空而起,霍云霆肩背肌肉暴起,硬生生的把两个大汉踹得往后踉跄。
他每一步都快如闪电又惊险刺激。
几秒钟内就越过了奔来的壮汉们,目标直指沈佑白,被那如鹰隽般的眼神锁定,沈佑白只觉得头皮发麻,霍云霆自小就是在部队摸爬滚打长大的,十个他加起来都不是对手。
这两口子还真是一贯的聪明,都知道擒贼先擒王。
不出他所料,霍云霆连停顿都没有,一记重拳,就把挡在面前的保镖击飞。
沈佑白喉结在脖颈处剧烈滑动,他扭头就往屋内跑,还没奔出三步,就被霍云霆的铁掌狠狠摁在门板上,他冰冷的手指微微弯曲,掐住沈佑白白皙修长的颈部,指节搭在动脉位置,威胁意味十足。
沈佑白莫名其妙的吃了一鼻子灰,他厉吼道:“霍云霆,你他妈的发什么疯!爱是能强求的吗?婉婉就是不爱你,她连看你一眼都嫌恶心!”
霍云霆站在门口,他慢条斯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