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佑白挑眉,狭长的眼眸带了点风流情态,笑起来全无半分阴鸷沉郁。
活脱脱的一个痴情种。
前提是忽略他曾做过的那些腌臜事。
一想起刚才他拖着沈墨不放手的强势,和现如今的深情款款是鲜明对比,温婉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她翻了个白眼怒骂:“听到你说爱这个字眼,属实恶心到我了,就你也配?只会用下半身思考的废物……”
她捂住胸口一副犯呕的模样。
沈佑白眼皮微抬,直勾勾的睨着她:“婉婉,你是在吃醋吗?我和沈墨只是场你情我愿的交易,随时可停止的。
除了那张脸,她毫无可取处,在我心里,甚至比不上你的拇指盖……”
“我可去你大爷的!死渣男!”温婉攥紧五指在沈佑白还没反应过来时,一拳就把他打得向后仰倒,鼻梁碎裂的脆响从指缝中传来,温婉眼底掠过一丝阴霾:“听说你把和祈婉结婚的消息登了报,我心里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顺道赶过来揍你。
再说一百遍,老子是温婉,不是你那青梅竹马的未婚妻祈婉,她早就死了!你要再敢对我动一点心思,我就把你那眼珠子挖出来喂狗吃,你还看——!”
早在她准备动手的时候沈佑白就匆忙往后躲,可依旧没有温婉的动作快,硬生生的挨了这下袭击。
周围肌肉戎结的壮汉喉结无声滚动,纷纷上前环住沈佑白,让雇主在眼皮子底下受了伤,这钱拿着分明有点棘手了。
沈佑白露出个邪肆的笑,他难以压抑的发出粗喘,接连吞了好几口带血的唾沫,嗓音沙哑道:“不能伤她,只能活捉,动手!”
在沈家的大宅院里,此刻充斥着数十个全副武装的大汉,听到沈佑白的话,他们默默的扔了刀,一个肤色微深、个头极高的男人站在最前面,从部队退伍的大高个体型精悍结实,开口时的嗓音就能给人带来压迫感。
“我们不打女人,希望你安分点。”
看着已经躲到后方的沈佑白,温婉勾了勾唇,饶有兴味的补充:“要么把姓沈的拖来我揍一顿,要么就把你们所有人都揍一顿!你看着选?!”
“你……”大高个被温婉这话气得吐血,既然雇主点名不能伤害对方,他索性抽出腰后的麻醉枪,立马朝着温婉扫射。
温婉纵身飞跃,就地打滚躲进了人群中。
粗制滥造的麻醉针几乎是倾泻着扫向沈佑白等人,针尖带来的剧痛让大高个怦然跪地,随即栽倒,甚至在几秒后就失去了意识。
他盯着温婉手中的枪,张了张嘴说不出一个字,在对方欺身袭来的瞬间,他就犹如被千斤巨石死死压住,世界在大高个的视野中倾倒,他最后瞧见的是沈佑白那张铁青的脸。
半空中,温婉劲瘦的身形寸寸翻转,像绷到极致的弓弦,朝着沈佑白俯冲而去。
她所有的姿势都像教科书般完美,甚至超过了当初授予他们格斗技巧的教官,大高个眼底浮现难以掩饰的惊惧。
此刻他才见识到温婉的可怕。
她的身手,远在所有人之上。
沈佑白甚至没来得及用手阻拦,眼花缭乱间,面前落下道阴影,一柄锋利的刀刃横上脖颈,他垂眼看向温婉,很轻的晒笑了声,不明朗的音色听着有些阴鸷。
“现在的婉婉更让人喜欢,就算被你打死这话我也得说,我喜欢这样鲜活的你。”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欺身靠近,脑袋埋在温婉的脖颈处狠狠嗅了一口。
浑然不顾自个儿脖子处被割出的伤口,血珠几乎眨眼间就冒了出来,沾湿他白色的衬衣领。
温婉抬手袭向他胸口,在对方发出闷哼时,她冷声道:“别上赶着找死,先把某些东西交代清楚,你,和我进房间。”
关于林秀说的外贸渠道,她相信沈佑白有的是资源。
沈佑白勉强闭上眼,揉捏着自己的眉心,他知道温婉素来是个保守低调的性格,虽生产过,但那曼妙的弧线仍像少女般勾人,这句带着暗示性的话语让他想歪了。
就连唇角都止不住的上翘,他死死盯着温婉的红唇。
“好,都听你的。”沈佑白一开口,嗓音竟说不出的沙哑。
温婉瞪了他两眼,略微有些嫌弃。
在众人的眼神洗礼下,两人一前一后进了书房。
……
沈墨从没有见过这般的大阵仗,在她看来,温婉送上门的举动是在劫难逃。
她慌不择路的往外跑,入了夜的街道行人寥寥,她一头砸向路边的高个男人,嗓音惊惶:“同志,救——救命!”
霍云霆倏然扭头,眸底难掩震惊:“你……”
“霍营长!你赶紧去救婉姐,沈佑白想活捉她!”沈墨哭得鼻头都泛红,她甚至来不及细想这深更半夜的,为何霍云霆会在沈家附近流连,她一把攥住对方的胳膊,急哄哄的就把话说出了口。
霍云霆避嫌似的往后躲,肉眼可见的,他眸底的平静淡漠崩裂:“她果然来了!”
沈墨惊惧之余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男人眼中的怒意和情意翻滚,那副咬牙切齿的模样不比沈佑白正常多少,她的视线仿佛被烫了一下,第一反应是好像做错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