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文珠怀孕了?
她不是因为和太子有私情,被关进尼姑庵了吗?
当初家中长辈知道这桩丑事,老夫人命嬷嬷给谢文珠验身,当时她尚是完璧之身。那这孩子,便是她在尼姑庵中怀上的。
在那等清规戒律之地偷情,肯冒着这么大的风险,难道是……太子?
倘若真是太子的,那谢家 恐怕是要生乱了。
姜蜜心中又惊又疑,胡乱想着什么。
她和侯夫人对视一眼,迅速收敛心神,问道:“五姑娘人呢?”
“她此刻正和三夫人一起在上房。老夫人勃然大怒,摔了一整套茶具,让五姑娘在屋里跪着呢。”
姜蜜当机立断,沉声吩咐:“你先回上房,让老夫人安心,我马上过去。郁金,你立刻去北镇抚司寻世子,让他速速归家,切莫走漏风声。还有,让方护卫去珺璟轩等我。”
“是。”丫鬟们领了命令各自退下。
姜蜜拉着侯夫人的手,面色凝重,“娘,我先回去了。”
“哎,你去,快去。”侯夫人并不挽留,只切切叮嘱,“元娘,你要当心,保护好自己。”
“娘,您放心吧。”
从朝晖院出来,姜蜜匆匆往回赶。待到珺璟轩时,方护卫已经抱着刀在那里等候。
“少夫人。”
姜蜜轻轻颔首,道:“方护卫,你立即去查五姑娘在尼姑庵中都和谁有来往,再将庵中之人控制起来,务必不能让消息走漏。另外你再派人在城中盯着,一旦有散播五姑娘有孕一事的苗头,立即掐断。”
宁安侯府配有护卫,其中有一位护卫长和两位副护卫长。辛护卫和方护卫便是这两位副手。前者负责保护姜蜜,后者则控制着宁安侯府自己的暗桩和情报网。
这些东西,从前是交在淮阴侯府手上的。一朝决裂,淮阴侯将两家经营多年的绝大多数暗桩带走,只有一小部分还留在宁安侯府。
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交代的这点事情,还是能办好的。
方护卫心中有数,迅速合计一番,双手抱拳领命,而后阔步往外走。
“拂冬,拿着我的小印,去让管家关门,不许家中奴仆随意走动和进出。”
厚重的乌云席卷而来,将明媚日光尽数遮挡,到处都是阴沉沉。
姜蜜抬头,看着低压压的云,心中沉甸甸的。
要变天了。
……
上房。
老夫人脸色发青,嘴唇紧抿,死死盯着跪在地上的谢文珠,眼中怒火熊熊燃烧。
她的胸腔剧烈起伏,片刻,她实在压抑不住心中怒气,拿起茶盏狠狠朝她扔过去。
“你个不要脸的东西!当初你刚生下来的时候,就该把你给掐死!也省得今日丢人现眼!”
三夫人见她又对自己女儿撒气,心中又急又气,身子往前一冲便要护着她。可是想到老夫人的性子,她又生生止住动作。
谢文珠护着肚子,偏过脸躲闪溅出来的温热茶水。她轻轻柔柔地笑着,却是并不在意老夫人这般恶毒之言。
“祖母,都是谢家的女儿,我们家的地位还比她们家要高。凭什么谢文宣能做太子妃,我不能?太子亲自登门求娶,凭什么大伯要葬送我的荣宠?”
“你住口!”老夫人嘶声大喊,脖子处青筋凸起,“太子妃的名讳,岂是你可以叫的?”
谢文珠轻轻抚上自己的肚子,脸上满是势在必得的笑。“我腹中的这个,是太子长子,是太孙。太子妃又如何?有他在,我能保谢家上下三代荣华!她能吗?”
“妹妹怎么确定,这腹中胎儿是男胎,还是女胎?”
温和冷静的话自屋门口响起,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过去。
丫鬟抬手将珠帘掀起,姜蜜袅袅婷婷地走进来。
老夫人一见她,双目一亮,仿佛看见救星一般,连忙朝她伸手。
姜蜜拉着她的手,坐到老夫人身旁。
“元娘,你可算是来了。这等不要脸的,我说一句,她有十句等着,简直要被她气死过去!”
姜蜜见她气急,轻轻抚摸她的胸口,帮她顺气。
“我是恨不得当即拖她出去沉塘!看见她,我的心便堵得慌。可为着家中名声,就是让她罚跪,我都只敢让她跪在我屋里,不敢叫她跪到外面去丢人现眼。你说,这世间怎么就会有这般寡廉鲜耻之人?”
姜蜜知道老夫人这是气急了。
但凡和她私通之人不是太子,便是怀了身孕又如何?她也能狠狠心,把谢文珠拖出去沉塘。或是一碗猛药灌下去,至多留她一条性命,那个杂种却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留下的。
可偏偏那个人是太子。
太子妻妾成群,太子妃嫁过去两年,肚子毫无动静。不说生个皇太孙,就是连个小郡主都没有。太子到底要给淮阴侯留点脸面,那些妾室,便更没有怀孕的机会。
可是随着他底下弟弟们年纪渐长,太子怎能不急?
谢文珠就是拿准这一点,所以她有恃无恐。
“祖母不必一口一个沉塘的。这是太子第一个孩子,就算不是儿子又如何?他的存在,至少向朝中大臣证明太子于子嗣之事上无碍,能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