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陆远众人无聊赶路时。
龙虎山一间静室中。
身穿黄紫道袍的道士齐聚一堂,都是一脸凝重。
唯独有两人和此间沉重的氛围格格不入。
一人坐在最边缘,穿着打扮像是个教书先生,正眯起眼睛,旁若无人的看着手上书册,正是在三教辩论中大放异彩的白莲先生白煜。
而赵希抟坐在主位,随手擦了擦脏兮兮的道袍脏,不停打着哈欠,
在漫长的沉默后,龙虎山掌教赵丹霞先开口道:“算算日子,他们也该到咱们龙虎山了。”
赵希抟冷哼一声,淡淡道:“来就来了,反正不关老道我的事。
谁惹得祸谁出面,别总想着找大人擦屁股。”
赵丹坪闻言猛地抬起头,眼底闪过一抹愤怒,轻声道:“师叔何出此言,难道您不是龙虎山的人了?
强敌来袭,龙虎山本该上下齐心,为何您偏偏未战先怯?”
“好小子,京城的水土果然养人,把你的胆子养肥了不少,现在都敢这么和我说话了。”赵希抟斜了赵丹坪一眼,不屑道:“强敌来袭?
你也配当吕祖的敌人?
未战先怯?
说这话你自己不脸红么?
你要真有能耐,不应该当时就在太安城中和吕祖做过一场,为何要跑回龙虎山当个传话筒?”
赵丹坪被说的哑口无言,脸瞬间气得通红,只能一拂长袖表达自己的不满。
“师叔,师弟,你们莫要吵了。”赵丹霞无奈苦笑道:“为今之计,还是先想想怎么答复吕祖吧。”
“怎么答复?乖乖认栽就是了。”赵希抟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难不成你真准备和吕祖打一架?
咱们龙虎秘传“玉皇楼”是无上妙法不假,但还没厉害到能让你和天下第一人交手。”
赵丹霞闻言笑了笑,但眼中的紧张却挥之不去。
当年王重楼修成了大黄庭,为了不堕龙虎声势,他和父亲赵希翼秘密修炼玉皇楼。
如今修行圆满,眼看飞升在即,竟出了这桩祸事。
莫非这也是冥冥之中的劫数么?
就在这时,一名须发皆白,衣着朴素的高大道人走了进来,刚一进门,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身上。
赵希翼扫过众人略显期待的眼神,叹了口气,摇头道:“老祖宗都不在。
侍候的道童也不知道他们去哪了。
我找遍了龙虎山,也没有找到他们。”
听到这话,赵丹坪的脸色微微煞白,有些无力的依靠在凳子上。
一直注意着赵丹坪的赵希抟,见此情景不屑的冷哼一声,刚想再刺他两句,一名道童突然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匆忙朝众人行了一礼,满脸尴尬道:“弟子见过掌教、师叔祖、见过诸位师叔。”
“别慌,发生什么了。”赵丹霞温和道。
小道童紧张的搓了搓手,指向赵希抟。
“我?”赵希抟惊讶道:“我怎么了?”
“师叔祖,您去看看您的弟子吧。”小道童小心道:“那位师叔不知为何,突然生气了,现在正在拆三清殿呢,我们都拦不住,只能来找您了。”
众人闻言色变,赵希抟更是像被火烧了屁股,噌的一下从椅子上窜了出去,边跑边喊道:“我的乖徒儿啊!
那是祖师爷,不兴拆啊!”
赵丹霞苦笑一下,又看向一直专心看书的白煜,轻声问道:“白莲先生,可有良策?”
“啊?”白煜慌张的从书本中抬起头,茫然道:“什么事?”
赵丹霞也不生气,心平气和道:“吕祖来龙虎山一事。”
“吕祖来龙虎山?”白煜为难的挠了挠头发,接着笑道:“那就让他来呗。”
“先生的意思,是任其施为,我等视若无睹?”赵丹霞认真道。
白煜笑着点点头,反问道:“那不然呢?”
“可龙虎山的名声......”
“被吕祖打,不丢人。”白煜说着又将书凑到眼前,用手指蘸着唾沫翻了一页,看得津津有味。
“那...只能如此了。”赵丹霞长叹一声,和赵希翼对视一眼,父子二人均目露苦涩。
赵丹坪闻言犹豫片刻,开口轻声道:“那陛下那边......”
“方外之人,莫要太过贪恋红尘,容易坏了修行。”白煜从书后露出一双眼睛,笑眯眯道:“您觉得呢?”
赵丹坪闻言不再说话,起身离开了大殿。
赵丹霞看着弟弟的背影,无声地叹了口气,眼中满是不放心。
他也跟着站起身,沉声道:“那就依先生所言。
传命下去。
开山门,迎吕祖!”
......
龙虎山下的小溪旁。
赵希抟蹲在水边,对身边满头黄发、身形干瘦的少年不停絮叨。
“我说徒儿啊,咱下次生气能不能不拆东西了?
为师承认,是让你等的久了一点,可你不能因为这个发火啊!
那三清殿是祖师爷住的地方,你这么做不成欺师灭祖了么?
退一万步讲,那地方修起来花了不少银子,要真让你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