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星拿信的手有些僵。
禾苗这两个字对她的冲击有些大。
除了姜瓷宜外,没人有机会在她的枕头上放信。
而她从来没有跟姜瓷宜吐露过“禾苗”这个笔名。
准确来说,除了那些年广交笔友时会用“禾苗”这个笔名外,其余时候都不会用。
直到和瓦片断了联系之后,更是再没用过。
当时她想的也很简单,要么叫“禾口王”,要么叫“日生”。
取自己名字的结构,但没有一个好听的。
干脆叫“禾苗”。
却没想到,有朝一日她会在这个世界里收到回信。
程星捏着信的一角静坐许久,姜瓷宜在床的另一侧睡得很熟。
卧室里安静得只能听到她匀缓的呼吸声,以及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心跳得太快了,程星拆信前摁了下自己的心口。
信件拆开,起首语是——亲爱的禾苗。
有那么几分钟,程星整个身体都是木的,大脑一片空白。
就像有个东西扔进她脑袋里,忽然砰地一声炸开。
炸完之后才让她缓慢回过神。
看着在床上熟睡的姜瓷宜,再看熟悉的字迹和起首语。
就好像跨越时空收到了一封来信。
程星一目十行看完了她写的信,没有其他特殊的内容,就是感谢她这些日子的付出,也感谢她的鼓励和信任,并表明自己未来会更勇敢更坚定地走下去。
这信完全是给“程星”写的。
最后的落款是:充满感激的阿瓷。
除去信封上那三个字和起首语外,整封信没有其他特殊的地方。
可凭借那三个字,足以让程星震惊。
她再一次失眠了。
不过失眠也不算什么坏事。
起码到睡觉前,她终于灵光一闪想通了整件事。
姜瓷宜,阿瓷,次瓦,瓦片。
起名和她有异曲同工之妙。
当初瓦片跟她写信时是高中,说自己被人欺负,不想上学。
她还告诉瓦片要勇敢的反击。
姜瓷宜在高中时被陆琪校园霸凌。
瓦片在信中说自己家很贫穷,她没有父母。
姜瓷宜从小到大跟奶奶相依为命。
所有的经历都对上了。
起初她不会往这方面想,一是因为她是穿过来的,跟姜瓷宜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而她和瓦片是真实写了很多年信的,所以她理所当然地认为瓦片跟她是同个世界的。二是很难想象姜瓷宜那样的人会写信。
如今往这方面想了,很多细节都能对上。
这也就能说通,为什么她去搜索过瓦片的地址,却没有搜到。
当时还以为瓦片给了自己假地址。
其实就像当时她在江港看到苏嘉铭一样,因此飞了一趟京市,
所有地点有相同(),也有不同。
像是一个巨大的模拟星球。
程星的心情很复杂?()_[((),没有想象中和笔友见面的欣喜。
相反,隐隐有些担忧。
为什么她跟姜瓷宜之间有这么多羁绊?
仅仅是因为同名,她才穿来?还是有别的原因?
姜瓷宜是瓦片的话,那她们当年是怎么通的信?
是她的记忆出了错吗?
“系统,系统。”程星在脑海中喊了两声。
机械音在脑海响起:【嗷呜!请问宿主有何事?】
听到熟悉的机械音,程星稍微安心了些。
毕竟这个世界有系统,总不可能再是她想象的。
刚好系统出来,程星借机问:“我和姜瓷宜曾经是笔友,你知道吗?”
系统:【嗷呜!嗷呜!】
程星:“?”
系统那两声像极了卡顿,随后回答道:【真是巧了。】
程星:“……”
程星了然:“看来你知道。”
系统:【嗷呜!我没有说。】
在程星看来,他这种事后否认的态度显得很没必要。
反正程星也不会信。
“我是穿书来的,对吧?”程星又问。
最初都没怀疑过,但程星现在开始怀疑起这些基础问题。
系统:【嗷呜!是的。】
程星顺着它的逻辑捋,“那我跟姜瓷宜是不同世界的人,为什么当年我们能通信?”
系统:【嗷呜!嗷呜!刺啦!】
几秒后,系统下线了。
程星:“……”
废物。
-
午夜,星际命管局。
黑沉沉的天像一块巨大的圆饼,似乎随时都能压下来。
璀璨的灯光亮起,五颜六色绚烂多彩。
灰鹄躺在疗养舱内,抬起金属机械手臂,瞬间无限延长,但尽头是一只狗爪。
狗爪捏起了一包营养剂,他给自己灌进去。
没多久,银迭进来。
“喊我做什么?”银迭上次的伤还没好,对他仍旧颇有怨怼,所以说话也没好气。
“最近新种出来的。”灰鹄指了指不远处的透明玻璃舱,“喜欢的话拿去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