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林桓一口咬定所有事情都是他做的,并且已经完全不在乎自己也不在乎家人的死活,林建业也彻底绝望了。
他辛辛苦苦营造出来的安定,也彻底的毁了......
难道他就不恨不想过报仇吗?他怎么不想,他当然也恨。可是他拿什么去报仇?那么多无辜的人,他凭什么要让人家跟着他一起,去送死?
以卵击石、螳臂挡车,这事儿做了,也永远不会成功。
倒不如好好活着,平凡的活着,至少他们林家人,还能在这个世上,存活着、延续下去。
但是现在,全都毁了......
他双目呆滞,面如死灰。双腿一软,直接瘫坐在了地上。
他痴痴地笑着,眼中满是绝望和悲愤,眼泪止不住地从眼眶滑落。
他双唇苍白,不断地嗫嚅着,低声喃喃道:“罢了..罢了..这一切都是命,都是命罢了...”
当年林家男子被推上断头台,老弱妇孺被流放,为奴为婢甚至充当军妓之时。
她的母亲曾告诉他,让他好好活着,忘记仇恨。
一直带着仇恨生活,会很苦。报不了仇又忘不了仇,只会更苦。
抓住一切能够活下去的机会,只要他们还活着,只要林家人的生命还延续着。林家就不算真正的消失。
只要活着,总会有重来的机会。所以这些年他一直隐忍着、小心翼翼地活着。
即便南景天因为愧疚,恢复了他们家的爵位,甚至将他们都接回了京城,试图让他重振荣国公府、重振荣家军,他也顶着被杀头的风险,拒绝了。
他知道现在的林家还太弱,不足以恢复当年的盛况。所以他只想稳稳当当地来,等到林家的人口不再凋零的时候,再谈重复荣国公府的事。
谁曾想,这事自己都还没来得及筹划,就因为林桓胎死腹中了。
这或许,便是他们荣国公府的命了。这一生,永远被人推着走。
他林桓既然愿意去做别人的棋子,愿意去个人背锅顶罪,他又能怎么办呢?
打了骂了,他不肯说实话,这一切,都是命罢了......
“国公,请保重自己的身子。”周端成将林建业扶了起来,朝着他宽慰道。
“这身子还有何好保重的,不过是死路一条罢了。”林建业心如死灰地道。
“总会有转机的,国公你不必如此绝望。”周端成看着林建业这个模样,终究是有些不忍地朝着他道。
许闻澜看着一旁冷眼旁观的林桓,面上闪过一丝讽刺。
他冷眼朝着林桓走去,朝着他道:“世子看着国公这个模样,难道心里不会有一丝的不忍吗?毕竟是您的父亲,您就这样看着他受罪吗?”
林桓抬起头,面带不屑地看着许闻澜,朝着他冷漠道:“那又如何?我父亲不敢做的事,我替他做,我何错之有?”
“世子当真,不后悔?”许闻澜面不改色地朝着林桓问道。
“后悔?不会!”林桓斩钉截铁地道。
......
许闻澜从宫中出来的时候,孟非夜第一时间就找上门来,向他打听是什么情况。
许闻澜将事情完完整整地给孟非夜复述了一遍,孟非夜听后,也是感慨万分。
“你说说,这安云在到底给他下了什么迷魂汤啊,老父亲都不管了。报仇,他们家现在的能力,怎么可能报仇啊。这就是个傻小子啊,给人卖了还给人数钱。”孟非夜连连摇头叹气地朝着许闻澜道。
他爹隐忍了这么多年,就是想要慢慢来,让荣国公府恢复元气再去说之后的事情。好家伙这林桓一来,直接让他这么多年的努力付之东流了。
搞来搞去,还是免不了抄家的命运......
“这事儿恐怕也只能在他身上了解了,即便皇上能察觉到其中的不对,他也会让这所有事,在林桓身上结束。”许闻澜起身,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窗外,朝着孟非夜沉声道。
“是啊,这事儿除了在他身上结束,还能怎么办?”孟非夜无奈道。
而他们,也只能顺着这个结果,继续演下去。
安云在要让他们相信,要想将他彻底揪出来,他们现在也只能选择相信。
最后,林桓造反一事,牵扯出了许多埋伏在朝堂内的奸细,林桓作为主谋,最后将同党全都交代清楚。他的组织被一锅端了,桃花村、林仙儿以及恶鬼一事,都是由他一手策划。
其余同党,也随着他一并治罪。有些,甚至是为朝廷效力了几十年的老人,这一次,也一并被铲除了。
林桓以及其余主要同党被处死于京城闹市口,为的就是警醒世人,莫要逾越国家律法的雷池。他们的家人,也都被通通流放到了边境,此生永远为奴为婢,不得再入京城。
林桓作为主谋,所犯之事理应诛连九族。可考虑到荣国公府之前的惨案,皇室确实有愧于林家人,南景天决定放林建业以及其他无辜人一条活路。
可死罪可逃活罪难免,林建业被褫夺封号,荣国公府被抄家,所有人被流放北疆,五代内不可从政参军,不能再踏入京城一步。
林建业一家被流放当日,孟非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