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个就得问他了，既然世子现在已经招了，用不了多久，皇上便会允许荣国公到天牢里见他一面。”许闻澜淡定地朝着孟非夜道。
“子疏，能让我也去看看吗？”孟非夜立刻朝着许闻澜问道。
“恐怕不行，皇宫不比宫外。不过，我会将事情全都告知与你，你不用担心。”许闻澜拍了拍孟非夜的肩膀，朝着他耐心解释道。
孟非夜点点头，表示理解。片刻后，他又朝着许闻澜问道：“你说这事一旦定罪，林桓必死无疑。但是皇上，会如何处理荣国公府的其他人呢？按照律法，林桓做的事是株连九族的，只怕其他人也不会太好过吧。”
“这边要看皇上是如何决策的了，其他人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估计褫夺封号，抄家发配边疆，永世不得入京，世世代代不可从政。”许闻澜面不改色地朝着孟非夜道。
“嗨，造化弄人啊。”孟非夜叹了一口气。
......
几日后，林桓的案子算是已经定罪了。南景天特批，让荣国公林建业在林桓被处死之前，让他见上他最后一面。
是许闻澜和周端成带着他进去的，他们两人的对话，也必须要在许闻澜和周端成的监视下进行。
林建业进到审讯室看到林桓的那一刻，直接冲上去狠狠地扇了他一耳光。
“逆子，你这个逆子啊！”林建业颤抖着双手指着他，不由得老泪纵横。
“爹...事已如此，孩儿知道说什么都已经没有用了。就当是孩儿对不起你，对不起咱们林家。”林桓低着脑袋，朝着林建业满脸歉疚地道。
“对不起，对不起有什么用？这些年我千叮咛万嘱咐的，你就是不听是吗？我不让你习武你背着我偷偷学，我不让你参军不让你从政你是听了，但是你背地里却去做造反的事情。
你这是想干什么？你是想要的命是不是？咱们林家遭了那样的灾祸，就活下了这么些人，你现在，是想让我们所有人都陪你一起死吗？”林建业气得浑身直哆嗦，脚步踉跄，差点因为愤怒一头栽下去。
一旁的周端成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朝着他宽慰道：“国公，事已至此，您应当保重自己的身子，千万别气坏了。”
“父亲，就算咱们家没有做造反之事，不也是差点就被灭口了吗？我林家世代忠良，为国驰骋沙场，打赢了那么多胜仗，收回了那么多的领土。我林家为国捐躯的人，灵牌甚至都摆不下我们家的祠堂了。
你说到最后，咱们家换回了什么？得到了什么？造不造反都得死，倒不如铤而走险，为咱们冤死的祖辈报这个仇。”林桓红着眼，满脸不甘和怨恨地朝着林建业低声嘶吼道。
林建业被他的话气得不轻，指着他上气不接下气的，硬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父亲，你就甘心吗？就因为昏君猜测，你失去了家人，在那极寒的北部过得那样辛苦。别人欺负、被人凌辱，明明咱们家人为国连命都不要了，却被人说是叛徒、汉奸，你就甘心吗？
现在轻飘飘的一句错了，随便一个补偿，能还回那么多人的命吗？凭什么就因为上位者的无端猜忌，我们就要承受这样的灾祸？”林桓继续红着眼，朝着林建业愤怒地问道。
“闭嘴，你这个混账东西，谁允许你说这样大逆不道的话？帝王，岂是我们可以去指责去给他判断对错的？
作为臣子，就应该老老实实的服从命令。为了避免惨剧重现，我拼命逃离、我甚至违背了祖训不再过问战场上的事。
我要的，就是日后咱们家都能平平安安的。即便是平庸，即便再无战功、再无百姓的爱戴，但至少，我们都能够活下去。
你呢，你硬是将这一切打破，将我闷一家人往死路上逼。事到如今，你仍然一点悔改都没有，我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的孽障啊！”
林建业终于忍不住了，上前再次给了林桓一个耳光，满脸失望和愤怒地朝着他道。
他这么一做，将他辛辛苦苦几十年，好不容易才换回来的安定全毁了。现在等着他们一家的，还不知道是怎么样的惩罚。
“父亲，儿子不后悔这么做。要说后悔，我只后悔没有一举要了那昏君的命。”林桓眼底满是恨意，咬牙切齿地道。
“混账，畜生！这些事情，都是先皇的决策。事发时我尚且年幼，你更不知道在哪个地方，轮得到你去报这个仇吗？”林建业指着他，恨铁不成钢地道。
“父债子还、父债子还，他人死了他还有儿子，这是他们南家欠我们家的，就应当还。只可惜我被发现得太早，不然我得让他们南家所有人都偿命。他们的江山，有一半是我林家打下的，凭什么这么对我们，凭什么？”
林桓越说越激动，神情狰狞，眼底满是病态的恨意和偏执。
看得林建业的心，一点一点的冷了下去。他不明白林桓到底哪来的恨意，他当初就是害怕他走弯路，所以基本上没有在他面前说过当年的事，更没有在他面前说过一个恨字。
因为他知道，对抗君主对抗国家，不过是螳臂挡车。所以，他从来不提恨更不提仇，那些东西，本就是他们无能为力的。
可是林桓这个模样，显然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