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母亲担心了。”
朱氏用力抓着李善的双臂将其挽起,“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李善视线在众人的脸上扫过,在崔十一娘的身上停留了片刻,叹道:“不意还能归来,实是侥幸。”
“到底出了何事?”朱玮抢先问道。
“太子谋逆,陛下被软禁在后宫。”李善简略的一笔带过,“裴世矩设谋,使陛下密召秦王回京,若无意外,应该是今日抵达长安。”
“甚么?!”崔信大惊失色,“怎么可能?”
“应该确凿。”李善脸色阴沉,双目带着血色,那是累的困的,“已然遣派人手去灞桥、长乐坡截住秦王,不知晓如今局势如何。”
“若是确凿……只怕秦王已然回入城。”朱玮脸色也难看的紧,“从昨夜开始,庄子外一直有人盯着,赵国公曾经试探过,不下百人,至今尚未离去。”
这是个简单的逻辑判断,如果秦王没有回京,或者在长安外没有入城,那些人不会也不敢继续封锁日月潭。
李善面色略有些灰败,心中充斥着沮丧,周新、范丰真的没截住秦王吗?
李世民现在是不是已经挂了?
自己是不是应该立即跑路?
殿内寂静无声,所有人都在等着李善做决定,虽然不是每个人都明白现在是个什么局势。
李善揉了揉眉心,在经历这一世……呃,应该说两次人生中最为危险的经历之后,他终于恢复了镇定,“饿了,弄些吃的……最好是周氏的羊肉汤饼。”
“郎君常说每逢大事有静气。”崔十一娘嘻嘻笑着,让人去将周氏找来。
李善还不忘吩咐一句……多放些胡椒啊。
正好崔十一娘晚上吃的就是汤饼,周氏很快就捧着一大碗羊肉汤饼过来了,李善一边狼吞虎咽一边让苏定方、朱玮将庄子里的情况说一说。
实在是饿的狠了,从昨天早上到现在已经是两天一夜,差不多二十个时辰,李善只吃了一顿饭,而且差不多二十个时辰没合过眼了,眼睛红的让一旁的崔信都在担心。
“再来一碗……算了。”李善摸着肚子,嘴里道:“那就等阿黑回来再说。”
“范十一。”
“阿郎?”
“那边派人去盯着了?”
“派了四名斥候过去,随时回报。”
“好。”李善沉默了片刻后,低声道:“若是秦王被伏杀,那一切皆休,裴世矩不会放过日月潭……但太子手中兵力不足,呃,可能燕郡王罗艺会率天节军赶来……”
“天亮后长安应该能探查到消息,若是秦王未回京,或尚在,那先守住日月潭,若是……那就立即启程,走华洲潼关往中原去。”
张氏忍不住问:“不去灵州吗?”
“灵州战事正酣,而且突厥恨阿郎入骨。”朱玮摇头道:“且太子必怀柔广陵郡公,张三郎未必会……”
这时候,外间又有骚动声响传来,正准备去睡一觉的李善努力撑开眼皮转头看去,下一刻眼睛已经瞪圆了,“尉迟敬德!”
十余人在殿门口,先进来的是刘黑儿,身后正是身上已经沾染了大片血迹的尉迟恭。
尉迟恭的眼睛也瞪大了,李善居然在日月潭内!
尉迟恭立即转头看向身后的范丰、周新,后两人都是一脸的惊喜,没想到阿郎已经回了日月潭。
“且慢,且慢!”李善现在脑子有些乱,让人去搓了条冷布来醒一醒,然后让三人一一叙述。
尉迟恭有点急不可待,抢在前面开口,将自己遭遇伏击的事情说出来,索要马匹赶去咸阳县。
李善略略问了几句,心中大定,“秦王手握四百精锐,长林军就算入城,也攻不破天策府……”
话说到这儿,李善突然住了嘴,眼神有些呆滞,猛然道:“范十一!”
范十一也脸色大变,低声道:“去看看?”
“快去!”
李善用力揉着眉心,接过冷毛巾用力搓了搓脸,苦笑道:“敬德兄见笑了,已然两日一夜未合眼了。”
看尉迟恭心急如焚的模样,李善轻声劝道:“就算你即刻赶往咸阳县,率军赶来……长安城门紧闭,难道你还能攻破城门吗?”
尉迟恭一呆,这话说的对,若是太子今夜动手,自己率军连夜赶来也没用啊。
“且秦王殿下手握四百精锐,若无意外,长林军决计无力攻破天策府。”李善声音略有些低沉,“就怕出了意外……”
“什么意外?”
“先等一等,等一等。”李善不知道自己的猜测准不准,沉吟片刻后低声道:“真的是陛下密诏秦王回京?”
“益都县公段偃师急驰赶至蒲州,手持陛下密诏。”
“那以何理由?”
尉迟恭摇摇头,顿了顿才说:“殿下只怕都不太清楚,途中曾有猜测,只怕是东宫有异动。”
“不对,不对。”李善起身来回踱步,如果是东宫异
动,李渊第一件事肯定是传召自己这个魏嗣王以及柴绍、平阳公主夫妇,甚至是尉迟恭这个秦王心腹,有什么必要将远在河东的李世民叫回来?
尉迟恭这时候也冷静下来了,“还未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