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兰顿小姐, 希望你能体谅。对我这种德意志小公国的王子而言,命运可并非是全然慷慨的。”即便听出了塞希利娅话语中的未尽之意,利奥波德的脸上依旧不为所动。
这个22岁就成了俄国少将, 并担任沙皇参谋侍从的男人, 毕竟也不是一个简单角色。
他当然能明白, 以希腊混乱的政局而言,这顶空王冠远没有看上去那么体面。
但命运并没有过多垂青于他, 更没有给他太多选择。势单力孤的他,怎么能不牢牢抓住手中的每一个机会呢?
“或许吧。”塞希利娅不置可否, “但我还是认为,保持一定的耐心, 是一种杰出的品质。尤其在某些人已经明显有所动作的情况下。”
她纤细的手指轻轻摩挲着丝绒盒子上的皇家标识。
最华美的珠宝和最高贵的地位……也难怪野心家们都想染指王权。
“坎伯兰公爵?”利奥波德的眸色渐渐暗沉起来。
坎伯兰公爵对王位的野心已经昭然若揭了。
一直以来, 利奥波德和姐姐都已经尽力在保护不谙世事的维多利亚。
从她出生起, 她入口的每一份食物都有人先行尝验, 她身边的侍从也都是他们精挑细选的亲信。她甚至从不被允许独自走下任何楼梯。
可这还是远远不够。
在政治上,坎伯兰有一批顽固的托利份子追随。在军事上, 坎伯兰在英国和汉诺威军队中都安插了不少人手。
而反观他们能做的,也无非就是尽量保护维多利亚不受外界的伤害, 并为她聚拢起一些边缘的辉格党人。
一旦国王和议会都站在坎伯兰那边,局势就会对他们大为不利了。
“所以维多利亚身边, 才正好需要您和萨塞克斯公爵这样两位强而有力的保护人啊。”利奥波德的语气中不乏几丝恭维。
如果可以,谁又会愿意和别人共享利益呢?
他很明白, 他们手里握有一个英国贵族们难以抗拒的筹码——王位的推定继承人。
但他也很明白, 一旦维多利亚无法登上王位,或者脱离了他和姐姐的掌控,那他们这些年来所付出的心血,都将会毁于一旦。
“您说笑了。坎伯兰公爵毕竟也是我外祖父一起长大的血亲兄弟。萨塞克斯宫何必要冒着得罪他的风险, 卷入这场继承之战呢。”尽管打心底厌恶坎伯兰的统治,但塞希利娅并不会蠢到在一切尚未明朗之时,缔结任何明确的盟约。
“即便是一个可以特许制定继承规则的女公爵头衔,也依旧无法打动您吗?甚至更进一步,您难道就不想复刻萨拉·詹宁斯的传奇吗?”利奥波德死死盯着塞希利娅的脸,试图从上面看出一丝地位提升的喜悦来。
“的确足够让人心动。”塞希利娅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
她并不回避自己的欲望。
然而在利奥波德以为自己已经重拾谈判的主动权时,塞希利娅又毫不犹豫给他迎头浇了一盆冷水。
“但很不巧,比虚无缥缈的承诺,我更喜欢为自己和家人争取切实的利益。我相信您也是如此。”
这下子,利奥波德脸上的笑容再也挂不住了。
“您究竟想要获得些什么?”他几乎硬生生,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艰难的质问。
塞希利娅则十分意味深长,“您很快就会知道的。对了,关于希腊王位的事情,我认为您应当再斟酌一下。或者说,您的目光可以适时看看荷兰王国的南部。”
消息灵通的塞希利娅,给了他一个十分诚恳的建议。
至于能不能抓住机会,或者说要为了更大的机会付出什么代价。
那就要看利奥波德心中的利益天平如何倾斜了。
……
为了等待议会大选的结果,包括萨塞克斯宫在内的一众贵族成员,都不约而同选择驻守伦敦。而非去乡下庄园度过今年的狩猎季。
很快,在9月份历时半个月的大选中,托利党一败涂地,总共只在下议院赢得了四分之一的席位。
辉格党正式成为多数党,而格雷伯爵也顺势出任了议会的多数党领袖。
11月份中,针对爱尔兰问题,辉格党在议会发起了对威灵顿内阁的不信任投票。
在几乎一边倒的形势下,对内阁的不信任提案被高票通过。
面对敌对党派和极端托利份子的同时发难,毫无招架之力的威灵顿内阁被迫解散。威灵顿公爵彻底失去了首相的位子。
11月底,在国王的邀请下,格雷伯爵正式开始组建自己的多数党内阁。
长达半个世纪的托利党寡头政治彻底宣告结束。
与此同时,在英国皇家学会的选举中,萨塞克斯公爵以119比111的得票数,打败了天文学家赫歇尔,成为皇家学会的新会长。
英国国内政坛动荡,欧洲大陆上也未见得风平浪静。
位于荷兰王国南部的布鲁塞尔,发动了脱离荷兰统治的独立运动。
在一番激烈斗争后,南部诸省宣布脱离了荷兰,组建自由的比利时王国。
而定居英国的利奥波德王子,考虑到路途遥远等多种因素,遗憾地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