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
他停下,回头,眼神平静的看着她。
姜邈总爱擅自解读他的眼神。
她觉得他此刻一定是在不耐烦,觉得已经等了这么久怎么还要继续等。
哪怕他的眼神可能没有任何含义,只是单纯的在等她把话讲完而已。
擅自解读,又擅自为此生气,刚才的愧疚烟消云散,她坐在椅子上赌气:“我还得卸妆还得换衣服,总不能就这么回去吧?”
整个团队都被她提前叫走了,现在这些事都得她亲自来做。
周屹川沉默数秒,点了点头,又退回到刚才的位置,重新坐下。
姜邈小心翼翼地摘掉耳环,还有脖子上的项链。
这些珠宝都是借来的,天价,贵得很。
弄坏了得赔。
项链摘下,她看着上面的蓝宝石爱不释手。
女人都是龙,喜欢亮晶晶的东西。
她也是龙,也喜欢亮晶晶的东西。
这么好看的宝石,谁不喜欢啊。
只是可惜。
她叹了口气,将项链放回首饰盒中。
她买是买得起,可这些珠宝是不对外出售的。
拆卸完身上的珠宝,她总觉得有一道视线一直注视着自己。
回头一看,果不其然。
周屹川长腿交叠坐在沙发上,身上有种松弛的贵气。
此时正看着她,眼神并无绮念。
似乎只是想看看,她到底能磨蹭到什么程度去。
姜邈抿了抿唇:“你赶时间门吗?”
周屹川摇头:“不着急。”
他说话的口吻总是很淡,好像天塌了也不能在他这里掀起波澜来。
姜邈觉得自己有时候很拧巴,说难听点,就是犯贱。
她最不喜欢的就是周屹川这副无悲无喜的样子。
蠢笨的人不擅长剖析别人的内心,看到的好坏都是浮于表面的。
姜邈是在富贵人家长大的大小姐,虽然和周屹川的家庭比不了,但她也算是从小被保护的很好。
不然也不能有多余的时间门去无病呻吟。
所以她一直都看不懂周屹川,在他面前,她总会有一种无能为力的挫败感。
而消除这种挫败感的方式,似乎就是让他变得身不由己。
她伸手抓挠自己的手臂和脖颈,模样有些痛苦。
周屹川毫无波澜的情绪终于有了一丝变化,他眉头微皱,问她:“怎么了?”
她继续挠:“不知道,很痒。”
为了上镜效果好看,露在外面的皮肤几乎都涂抹了大量高光。
见她越挠越用力,白皙娇嫩的皮肤都开始出现一道道红痕。
周屹川起身过去,抓住她的手腕:“挠伤了。”
休息室内有医药箱,预防不时之需.
周屹川从里面找出止痒膏,挤出一点在指腹,然后涂抹到她刚才挠过的地方。
他指腹温热,带着一点薄茧。
触碰到的一瞬间门,姜邈下意识抖了一下。
周屹川抬眸:“疼?”
她摇头,诚实回答:“痒。”
周屹川收回目光,继续刚才的动作。
“应该是过敏了,但不确定过敏源。待会还是去医院看一看。”
姜邈再次摇头:“不是想挠的那种痒。”
她的声音变得有些奇怪。
周屹川这样细心的人自然是注意到了这算得上明显的变化。
他沉默不语的看着她。
姜邈突然低下头来,鼻尖抵着他的鼻尖,和他撒娇:“你亲亲我我就不痒了。”
有那一瞬间门,姜邈能够清楚的感受到他眼底的情绪一变再变。
包括那只还握着她手腕为她涂药的手,也从一开始的虚握转为收紧,她甚至觉得下一秒他就要将自己拽入怀中。
可那样的想法转瞬即逝。
因为那股力道松开了。
他声音透着几分无奈:“不要拿自己的健康开玩笑,这不是什么好习惯。”
姜邈万分乖巧地点头,伸手去抚摸他的眉心.
“皱眉也不是什么好习惯。”
屋子里实在太安静了,所以她的话显得尤为清晰。
像是一枚玻璃珠掉在铺满瓷砖的房间门。
一路弹跳,回音在耳边持续了很久。
不等她再开口,放在一旁的手机接连响了两声。
联系人上写着的名字是贺政南。
自从上次接受完采访后,两人互加了联系方式,这是他们之间门的第一次联系。
——下周有档期吗,想邀约你来拍年底正刊的封面。
正逸年封?
天上掉馅饼了这是。
因为涂药,两人是面对面坐着的。中间门距离不过一指。
所以刚才那条消息,周屹川应该也看到了。
姜邈刚要回复,被他稍显低沉的声音打断:“要去吗?”
她愣了愣,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他平时从来不插手过问她工作方面的事情的。
“什么?”
他有耐心的重复一遍:“一定要去?”
姜邈不明所以:“去啊,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