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英台深刻体悟到了什么叫坐如针毡,待到下学,二人返至宿舍,她终于忍不住悲愤地质问:
“梁兄!你为何不提前告诉我,罗教授如此爱提问!”
没错!每讲一句都要提问一下,答者还需至少引用三个典故!
罗师见她坐于前排,屡屡提问,她答不上来也就罢了,偏旁边的梁山伯总是能对答如流!
越发衬得她像个傻子!
梁山伯一脸无辜:“我怎知祝贤弟你答不上来?”
他上下打量一番祝英台,皱眉道:“看着也挺聪明伶俐的啊!”
祝英台:“……”
她脑中已浮现百字小短文:祝生与梁生共居一室,是夜,梁生熟睡之际,祝生手持利斧,磨之霍霍向梁生——
“祝贤弟,这斧头,只怕你拎不动。”
梁山伯好心提醒道。
祝英台回过神来,才发现手中不知何时,竟握住了一把斧的斧柄,她试着提了提,确实提不动。
不对!
这书舍之内,怎会有斧!
祝英台疑惑地看向了梁山伯,后者一脸坦然:“教授们倡导事必躬亲,又说耕读一体,几位师母身体力行,程师母养了鸭,罗师母养了鸡——”
祝英台越发不解,这和斧头有何干系?
接着,就听梁厮振振有词地道,“鸡鸭长大,无火怎成炊,自是需持斧去后山,砍些柴火来了!”
这厮说着说着,竟还吞了口口水!
祝英台:“……”
这位梁兄,好像并非她最初以为的良善君子——
……
宋浣溪一气呵成,一看时钟,竟然已近两点!
幸好明日周末,是去九龙戏院门口卖糕点的日子,可以睡迟一点。
她放下笔,看着旁边薄薄两页的《阿娇和阿强》,再看看刚刚写完,将近十页的《梁祝》,不由迟疑起来。
片刻功夫,她就有了决定,毅然抽出一张信纸,提笔写到:
吾友无酒不欢,
近日我于连载《阿娇和阿强》之外,尝试另开新文,新文乍写,顺之又顺,笔下如有神助,可谓一写千里。
再写旧文,却晦涩无比,如梗似噎,
……
写到这里,宋浣溪想到一个比喻,就如人食了难以消化之物,七八日未解大手之感——
这个比喻形容她此时的状态再恰当不过,可惜过于不雅,难以下笔。
宋浣溪叹了口气,有些话,到底还是只能说给自己听,便如郭云琛这般已深得她信任之人,也不好开口。
她注意力重回面前的信纸上,继续写到:
每写一字,都如愚公移山,所费功夫,非子孙千万不可。
新文若半小时可成,旧文半天能成,就已谢天谢地!
还请先生教我,为何旧文如此难写,又有何办法,可让旧文顺畅如初?!
写完信,宋浣溪郑重地把信装入信封,又在信封上画了个鹅毛标记,这是她和无酒不欢先生的小小暗号,代表十万火急鹅毛信,望第一时间回复的意思。
不过,这还是她第一次用这个暗号,倒是无酒不欢用的多些——
这位笔友的桃花是真的旺盛!
宋浣溪打了个呵欠,求助信写完,就像是放下了重重心事一般,心神一松,困意便疯狂袭了上来。
她迷迷糊糊地向卧室走去,险些撞上了墙,最后也不知是如何爬上的床,睡得倒是格外香甜。
……
李东来兴奋的一夜没睡,清晨六点半开始,更是不错眼地盯着墙上的挂钟,看着秒针宛如蜗牛一样,艰难地爬过一个又一个小格子,就像是翻越千山和万水,看的人真想帮它一把。
终于,时针准确无误地指向七,李东来一把抓起了桌上的电话,一口气拨了一串数字出去——
电话响了一遍又一遍,却始终无人接听,正当李东来失望地准备挂断电话时,电话终于被人接起了。
“……我的头,你把我的头放哪儿了?这里很黑,很臭,是不是垃圾桶?”
李东来吓的一个激灵,直接挂断了电话。
下一秒,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李东来犹豫片刻,手指还是慢慢地伸向了电话,指尖微颤,小心地拿起听筒,又小心地打了一声招呼:“——喂?”
“我的头到底在哪里?为什么我听到了电话响起的声音?”
李东来整个人都抖了起来,下一秒,听筒里传来了一个娇娇柔柔的女声,嗔怪地道:“大嫂,你不要装鬼吓他啦!”
方才阴森森的女声也正常了,带了浓浓的不满抱怨道:“谁叫他这么早打电话来,不知道美女都是要睡美容觉的吗?!”
嗯,郭大太太以前清晨六点就起床,给郭大伯准备好当天要穿的衣服,从西装到领带,皮带手表也要一并准备好。
等他用了早饭,送了他出门,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