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浣溪有些意外,随即有些欣喜的问道:“陈校,好些日没见你来了,怎么不直接去店里?”
她又对陈启安身后的郭云琛点了点头:“郭先生。”
陈启安一愣:“你们认识?”
宋浣溪笑了:“不是在您的办公室见过?”
陈启安有些晕头转向:“哦,对对。”
他见宋浣溪如此落落大方,登时怀疑起了自己的判断,试探着问道:“阿浣,刚刚那辆车是?”
宋浣溪笑了起来:“是我电影公司老板,今天课上的晚了,便搭了他的顺风车。”
宋浣溪眨了眨眼,很有点向家长告状的意思:“裴老板还说,看顺不顺路,不顺路就不载了。”
郭云琛一下笑了,“确实是裴六老板的风格。”
他心中疑云尽去,再看眼前明眸皓齿的少女顿觉满目生花。
宋浣溪亦想起郭云琛和裴六老板对恃场面,她当时还贴在郭云琛胸前,青年男人温热的气息,隔了这么久,似乎还从遥远的时空传来——
她的脸微微发烫,转开了视线,率先往池记面馆走去,“我开工时间到了,我们快一点吧!”
陈启安连声道好,紧紧跟了上去。
郭云琛脚步一顿,下意识地又看了眼黑车驶离的方向,若他没记错,裴六家住浅水湾,到这里,并不顺路。
郭云琛刚刚从雷电交加转为晴空万里的心情,又被这突如其来飞入的一片阴云遮挡。
他犹豫着,要不要提醒宋同学一声,不过裴六的名声和他差不多,也可能是他多心了。
正思索间,耳边响起了一声又一声的阿浣——
“阿浣来啦!”
“阿浣你今天有点迟喽!”
还有人喊小先生,“快快,我今天多点了一盘花生米,就等小先生说文了!”
郭云琛疑惑地看向了陈启安,后者却笑而不语,直接引着他到了角落里坐了。
老板娘池婶素来有些势利,偏爱打扮的光鲜亮丽的客人,见陈启安引了一表人才的新客来,忙走了过来,“陈校,今天要点什么?还是咖啡?”
陈启安摆手笑道:“叫池老板煮两碗最拿手的鲜虾云吞面来,能不能把我这位吃惯西餐的好友留成熟客,就看他的手艺了!”
池婶应了,正要去报餐,郭云琛突然开口道:“三碗云吞面。”
陈启安立刻笑道:“戴文到底年轻些,我年轻时可以食三碗,现在是不行喽!”
郭云琛摇头笑道:“我自幼家训晚食不可过饱,怎吃的了两碗?”
他轻笑道:“我多叫一碗,是给阿浣吃的。”
他听了食客们纷纷唤作阿浣,自然而然地把宋同学换作了阿浣,只觉又亲切又好听。
郭云琛解释道:“方才阿浣不是说,下课晚了,才搭了老板便车回来,应是还没有吃饭。”
陈启安顿时惭愧,“戴文,还是你想的周到。”
他见宋浣溪还没开始读报,正逐一给熟客们补餐,立刻催促池婶,快点下云吞面,煮好了先让阿浣吃!
有人买单,多卖一碗云吞面,谁吃还不一样!
池婶急急走向后厨,路上的几位熟客忙拿起杯子护住碗筷——池婶带来的肥来横祸,可不止一桩了!
宋浣溪把熟客们安顿好,拿起今日份明报,正要读起,池叔从小窗中探出头来,喊了她一声:“阿浣,鲜虾云吞面!”
宋浣溪以为是哪个熟客点的餐,轻快应了一声,灵巧地从餐桌空档中穿过,转眼到了取餐口前。
刚出锅的云吞面,带着抹虾红的半透明的云吞,在玉带一样环绕的面条中沉沉浮浮,紫菜香菜的香气扑鼻而来,宋浣溪顿时觉得有些饿了。
她忙问道:“几号桌的云吞面?”
池老板笑了起来,脸上的褶子一下多了好几条:“是你的云吞面,七号桌的客人请你吃的!”
顿了下,他又指着新捞出来的两碗:“端过去一起吃吧!”
七号桌,陆先生?
宋浣溪有些疑惑,陆先生从来都不是多管闲事的人,甚至于在店里的时候,除了点餐外,从不和她多说一句话。
她下意识的回头,一眼看到了七号桌上的客人,陈启安不知说了什么,引得郭云琛发笑,虽只是低头侧脸,那笑意却掩不住的从唇边泄出,染的他整张脸都带了光。
郭云琛似有所感,抬眼看来,二人四目相交,郭云琛便笑着点了点头,于是这光,又蔓延到了她身上。
宋浣溪忽地就明白了,给她点了这碗云吞面的,一定是郭汉桑。
她双眼突然就有些模糊,一个人担起养家的重担久了,别人的些许好意也能击溃她的防线。
宋浣溪使劲眨了眨眼,拿过一个托盘,麻利地把三碗云吞面都放了上去,一手托底,一手扶边,直接就把托盘举过了肩!
郭云琛远远看了,真替她捏了一把汗!
及至宋浣溪有惊无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