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南王召见何无恙,他不敢耽搁,随下人离去。
傅娇略显尴尬。
她看向傅如镝,平日里十分英俊的脸,此时可见怒意凝成了冰。
偌大的花园里兄妹二人一高一矮地站着。
傅娇估摸着傅如镝因为什么生气,有了赵灏的前车之鉴,她开口说道:“哥哥,你千万别误会,我和他关系没好到那种地步。”
哎,也不知原主怎么回事,和人家第一见面就叫“无恙哥哥”。
反正傅娇是叫不出口。
她长这么大,唯一叫过“哥哥”的,只有面前的傅如镝。
傅如镝也不知道怎么了,当远远看见傅娇和何无恙在花园中有说有笑,他心里升腾无名火。何无恙还敢厚颜无耻的让他的妹妹叫“哥哥”,简直是异想天开。
原本一肚子火,在听到傅娇软软糯糯的解释后,已经消散大半。
他努力稳定住情绪,淡淡道:“人心隔肚皮。”
“我懂,我懂。”
傅娇连连点头,“我才不会叫他哥哥呢,我只有一个哥哥。”
她双眼弯弯成新月,明媚清丽。
漆黑的瞳仁里,倒映出傅如镝的脸庞。
傅如镝瞬间一点儿脾气都没有了,就连刚才看不顺眼的何无恙,都如吹散的尘埃,再无所谓。
四下无人,傅如镝揭过刚才何无恙的事情不谈,与她说起了刚才和成南王会面的情形。
傅娇乖乖坐下,听得极其认真。
“王爷比起前些年,消瘦不少。”
数年前,傅如镝和成南王赵晖在京城有过一面之缘。
如今的他,比起当初岂止是消瘦不少,简直就是瘦脱了相。面颊凹陷,眼睛乌青,难掩疲态和虚弱。
傅如镝礼貌问起,赵晖便道是“头疾”惹的祸。
宫中太医束手无策,迫于无奈,赵晖才会在民间广招能人。
“他说,头疾白天并无异常,到了傍晚,却折磨得他辗转反侧无法入睡。”傅如镝故意提起他们来郓州的缘由,听到“妖道作乱”,赵晖义愤填膺,让他只管放手去查,不找出此等妖言惑众之人,无法给天下百姓交代。
傅如镝擅长察言观色。
他仔细审视过赵晖,他似乎当真不知妖道这件事,至少从表面上看,他与琼州失踪孩童一案没有确切关联。
傅娇若有所思。
她道:“难道是我们想多了?”
下意识把孩童头骨和成南亡的头疾联想在一起,冤枉了好人?
这一趟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
傅如镝让她安心,“成南王准允我们在郓州办案,如此一来畅通无阻,事半功倍。”
过得片刻,王府下人来通传,说是成南王正在看诊,今晚无法设宴款待傅如镝。闻言,傅如镝便没有继续在王府逗留,与傅娇回客栈去。
他们是从王府后门离开。
刚出门口,忽然走来一名身穿粗布的灰衣中年,头戴斗笠,遮掩了大半张脸,只露出方方的络腮下颌。
傅娇与他擦肩而过,不禁顿住脚步。
她回头看去,那灰衣男子已经走进王府。王府下人阻挡了她的视线,立在门前,笑吟吟恭送:“傅大人和傅姑娘慢走。”
“嗯,有劳。”
傅如镝点了点头,轻轻拽了下傅娇衣袖。
傅娇回过神,与他一并登上回客栈的马车。
马车缓缓行驶在闹市。
确定无人能听到他们谈话,傅如镝才问:“怎么?刚才那个人有问题?”
“没有问题。”傅娇皱皱眉,“倒是有黑气。”
“什么意思?”
一触及这些问题,傅如镝便不懂了。
他虚心求教,傅娇说:“那人周身黑气太浓,最近有麻烦缠身,搞不好,至亲之人已经离世了。”说完,傅娇怕傅如镝多想,忙又解释,“也许是我看错了,未必是真。”
傅如镝不置可否。
他沉默了一会儿,道:“明日我去打听一下,那人究竟是谁,为何会出现在王府。”
回到客栈。
傅娇与傅如镝用过晚饭,各自回屋休息。
天还早,傅娇的作息根本睡不着。她在床上翻来覆去,本想找雁姬出来说说话,摸了摸怀里空荡荡的,这才记起,雁姬被她留在京城了。
雁姬应该完成任务了吧?
可别把傅长健那家伙给吓死了。
*
不得不说,雁姬现下很有分寸。
她按照傅娇的交代,冒充被傅长健当年害死的哑女,时不时挂在傅家房梁上,给傅长健一个惊喜。
傅长健心理十分强大。
被连续吓了好几晚,还没被吓死。一开始磕头磕晕了几天,醒来仍当自己在做噩梦,如此反反复复,人日渐憔悴。
整个傅家因为被改变风水一团乱。
雁姬见状,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