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来,我自然也很欢迎,就算他不来我还想挖过来呢!
赵成对此没有什么反应。
我估计他是忙不过来。
公孙平实行了我的建议,大张旗鼓地从宫城一路跪行拜到家门口。他是有王命在身的人,背负荆条赤露上身,穿过邯郸城的中轴线,十分吸引眼球。诚如我们所知道的,这个时代人民娱乐生活极度匮乏,有这么大的热闹自然搞得全城皆知,万人空巷。
当然,推波助澜的事自然少不了墨社。
我和徐劫带着鲁连在路边静静地观摩着这场巨作,然后去了魏无忌常去的那家卖浆家。虽然那里没有了卖浆的高士,但是生意依旧很好,小小一个铺面,人来人往一直没有断过。
“丈人,若是在铺子外面放些案席,恐怕来的人会更多些。”我们要了三碗浆水,却没有地方坐。只有店铺里面有区区三五席,都客满了。
卖浆主人笑道:“外面车马往来,占了道惹人不快。”
“那为何不将左右屋舍都盘下来呢?”我笑道。
“君子说笑了,哪里来那么大的本钱。”店家边说着,边给人续上一碗浆水,“若说客人,倒也真不少,不过要坐着慢慢喝的终究还是不多。”
这是消费习惯的问题,只要有了地方就会有人扎堆八卦。别说有浆水供应,那些槐树下、社庙门口,什么东西都没有,一样聚了大波人在那边闲扯。
“本钱,”我笑了笑,“我有。”
这话让店家吓了一跳。这是个古道热肠的时代,但一样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给人送钱。见他不肯接,我只有找薛公出马,证明我没有什么坏心眼。
“他怎么证明?”徐劫那个坏老头一直在旁边偷笑,“谁知道你肚子里又转的什么幺蛾子?”
这话……不是本地话,我没听懂。
还好薛公没有那么无聊,他也不需要证明什么,只是告诉店家,眼前这个人——我——是大司徒新城君门下中庶子,大司徒家的钱都归我管。虽然后面那句有些脑补的嫌疑,不过歪打正着,大司徒的财产的确就是我的财产。
老板这才接受了我的资助。
“你花了钱,什么都不要,图的什么?”徐劫疑惑了。
能让他这个老人精迷惑,我很有成就感。不过我不会这么说。实际上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只是单纯地想刺激一下经济发展吧。整个邯郸,十万人口,第三产业少得可怜,政府应该大力扶持啊!
至于该怎么个扶持法,我也不知道。
在这个历史时期,土地空余而没有劳动力,如果让太多人看到经商带来的巨富,势必会进一步加剧粮食匮乏的问题。这也是商鞅压抑商业的主要原因。虽然觉得商鞅那么做有些极端,但是我怎么都想不出合理的解决方案。
撇开这个问题不说,从上次见过赵成之后,一直有个念头盘绕在我脑海之中。当我想起这个念头的时候,觉得自己真是已经堕落到了无所不用其极,黑心厚皮无底线的境界。
我想到了——战争。
只有发动对外战争,并且取得胜利才能让赵成获得定身封。
这是唯一的借口。
总不能赵何心血来潮似的跑去找赵成说:“叔公,我这儿有块地给您当定身封呗?”
赵成会不会接受是一回事,赵何首先就不肯了。
就算赵何肯,赵成也接受,转手赵成就被人阴死了,以后谁还敢来赵国谋发展呢?
所以最正常的借口就是对外战争的胜利,获得了土地和城池,理所当然封给权贵。至于之后某位权贵家发生了一些不幸的事,那也是历史的必然和人性的丑陋,与阴谋无关。
但是,会死很多人。
如同卖浆老爷爷一样的平民,他们会死在战火之中,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我最讨厌看到的尸体会堆积如山,血流成河,空气里飘着恶心的尸臭——这些景象光是想想就让我犯恶心。
而我,已经从阴一个人,发展到了阴一国人,如果真有报应,我怎么才能赎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