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介意是用新城换还是白起换,但是现在白起一跑,新城也没用了。
我见到魏无忌的时候,他脸色也很不好看。到嘴的猪肉突然成了猪坚强绝境重生,这种感觉谁能受得了。魏无忌看看我,没有问我白起是从哪里跑的。他知道我肯定派人去找了,但是还没找到。消极沉闷的气氛在我和魏无忌之间展开,最终还是我先醒了过来。
“傻站着干嘛?”我不自觉地对魏无忌用上了教训的口吻,“速度准备渡河啊!另外,传令公孙喜,攻打司马靳本镇,那里还有五万秦兵!”魏无忌这才从恍惚中走了出来,当下招呼短兵传下军令。分出两万人渡河,剩下的人手收编秦军战俘。
在白起之前,大规模屠杀战俘的事几乎没有。这是内战的传统,不管怎么说都是诸夏之间的战争,需要一些底线。从实惠角度来说,人口就是资源,满世界都是荒地,只要是人就恨不得塞给他一块土地让他种着,哪怕多收一斗米都好。若是男人就更好了,那么多寡妇都没人要,硬塞一个过去,就像是种树一般等着十四年后收割兵员。
听到魏无忌毫不知觉地命人准备收编秦兵,我就想起了一个故事。那则故事未必是真的,但已经被人传滥了:说有伙劫匪抢了一辆运钞车,看到后面警察追来,天女散花一般散出一箱纸币。围观群众当即展开神通,各种哄抢,警车受阻,劫匪从容逃走。
白起留下的那两万人就抛出的纸币。真要有穿越众在这里,哪怕二十万人送上来不都不要!而现在魏无忌这些人,完全没有意识到一个白起的价值,那是夺走了不下于一百万人性命的大魔王啊!
很快许历就撬开了俘虏的嘴,找到了白起离开的通道。那是洛水中的奇葩,在枯水期会有一个浅滩。从浅滩能走到河中央的小岛,由此渡河可以省很大的力气。白起花了两天两夜,让七八万人井然有序地以缆索桥和浮桥的方式度过了洛水。而且他还在河对岸布置了工事,隐约可以看到“胡”字大旗。
那就是胡阳吧,另一个被白起抛弃的可怜虫么?
不对!
“那是疑兵!”我道,“让魏兵直接攻杀过去!”
魏无忌不同意,他觉得这是我拿魏兵的性命当儿戏。我无法跟他解释这种虚实之间的判断,照我的推理,所有布局都是在将领之间互相了解的程度下做出的设计。
正如诸葛亮知道司马懿知道他一生唯谨慎,所以才敢冒险布置空城计。现在白起已经知道敌军之中有人能看透他的佯攻,找他的真实主攻方向,在滩头埋伏人手即便再谨慎也会被看出破绽,索性布下这么明显的防御姿态,他就是要明打明告诉我:我在这里没设防,你信么?
我的回答是:我信!
魏无忌却胆怯了。
“许历,你们过去。”我直接动用了天枢堂。
许历以二十人为先导,在光天化日之下渡过洛水。秦兵的阵地里只有落队的散兵,根本没有有效的抵抗就被天枢堂压制在几个临时的营帐中。
魏无忌这才派人组织渡水,场面变得混乱不堪。我真是不忍猝视,找了个借口回到白起的大营,在案上展开地图,想找找白起离去的方向。白起过河之后必然势如猛虎,我都能想到公孙起那个得瑟样!在这么个狭小的空间都堵不住他,更遑论广阔的河洛平原。
我一早就把目光放在了安邑。那里是秦国这次出兵的目的地,虽然没有进一步情报支持,但是我相信白起若是出现在安邑,秦国西河之兵就会尽数渡河,不过十日就能呼应白起攻下东地。
从这里过了洛水去安逸,有多少条路呢?
我找来魏无忌和一干韩将,将这些问题交给他们处理。这帮人考虑到本国机密,十分犹豫。虽然韩魏一直处于结盟状态,但还没真正地交换过地图,也不见得愿意让对方知道本国道路状况。我坐在主席上一言不发,心中很纠结。
现在新城就像是入手了一支垃圾股,转眼就要清盘退市了。原来还指望股份置换,现在门都没有。要我白白扔掉新城我不舍得,但是留在手里又没什么大用,真是鸡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