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整整两天的混乱之后,东面军总算度过了洛水,追赶白起去了。我在军中没有兵权,自然也就没有发言权。魏无忌在战略和计谋上虽然表现出折服,但是骄傲的贵族是不会在行军上有弱于人的觉悟。自古军无二将,我也很识相地前往宜阳休整,现在徐劫还停在那里,似乎在等我的消息。
见到徐劫之后我就开始后悔,那张老狐狸似的脸冲着我傻笑。他大概想装出一副无害而慈祥的笑容,不过装得很失败。
“主公,军情如何了?”徐劫的这声“主公”,聋子都能听出里面幸灾乐祸的味道。
“还好,”我道,“司马靳转向南面,是想退回武关,已经被犀武死死咬住。”
“那白起呢?”
“北逃之中。”
“新城呢?”这才是你想问的吧!
我看着这头老狐狸,突然想到一个关键。这家伙不是师父啊!他是来辅佐我的臣下,为什么弄得像是考校我业绩的老板呢?人精果然不一样。不过等我荷尔蒙衰退,肯定不会比他差。
“新城的事还要托付先生,”我笑道,“秦国恐怕不会买了,先生觉得谁会出个合适的价格买走呢?”
“当初你要卖给秦国,是因为它对秦人有用。”徐劫道,“现在秦人尽退,新城对于秦人已经没什么用了,秦人自然不会为之出价。”
这是废话,但是也点醒了我一点。能卖东西都得别人需要,否则谁会当冤大头?
好在前世的营销大师们在这个基础上还告诉过我一句话:别人不需要,你就要让他需要。我记得好像有人能把游艇卖到沙漠里去,更何况这个新城还是完好无损的呢!
“别人不需要,你就让他需要。”我对徐劫道,“说说吧,你能让谁需要?”
“这是对贤士的态度么?”徐劫板着老脸。
“这是对臣下的态度,”我道,又瞬间换上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先生快说说吧!”
徐劫半垂着眼帘,好像想了许久,方才道:“韩国。韩国在新城郡现在有十数万兵马,要抢回新城指日可待,不如做个顺水人情还给韩王。而且从大义而言,韩国是收复失土,乃天经地义之事。”
那我巴巴地跑了大半个中国,就是来搅合这么一圈的么!
我又不是专业搅屎棍!
我要实实在在的好处!
“势已至此,我绝不还回去!”我斩钉截铁道。
徐劫再次陷入沉思之中,这让我想起了幼年时看过的一休哥,好像这老人精只要闭上眼睛转一转,就能有办法了。等他睁开眼睛,望向我道:“还有个用处,好让韩兵不敢攻城,新城也能有用。只是你要冒些风险。”
“请先生明示。”我认真拜道。
“带城入赵。”
“入赵?”我迟疑了。
徐劫精光四射:“就是入赵。赵国本来就是你能够借以起势之所在,早一日回去就早得一日先势。其次,老夫这些日子以来也在想你以何种身份重返赵国中枢。想来想去,狐婴不能用,墨燎是无用,只有以一个新身份才行。而只身回去求仕,路途漫漫,容易被人发现马脚。现在既然有了新城,索性带着新城郡入赵,谋个赵国的封君。”
“我曾在赵国为大司寇,认识我的人太多,就不怕被揭穿么?”带郡投靠倒是足够封个封君,但是身份如何保密才是问题所在。
“易容容易,”徐劫笑了笑,“一盆滚油足矣。”
那叫毁容!
虽然我不很英俊,但是让我毁容我也不干!小佳的易容术也不知道学得如何了,虽然有效,但是太过复杂,每次都要弄很久。
“这事没关系。”徐劫道,“就算你不成,你身边的人总是可以的。你以门客的身份呆在他身边,不也是一重掩护么?”
这倒是个好主意,反正近侍可以跟着主公参加所有会晤和宴请,甚至可能参与机密。
“谁可以当这个傀儡新城君呢?”我问徐劫。
“不是有个现成的么?”徐劫不满地看了我一眼,“新城郡守,连瑞。”
连瑞实际上不是正牌的新城郡守,他只是假郡守,真正意义上的临时工。不过由他号称自己得了新城,要投诚赵国,倒也不是没有道理,总比莫名其妙又冒出来个人更为可信。
我不由庆幸给连瑞留了一丝希望,允许他派出信使安顿家人。这让他好歹多了一丝希望,不至于做出鱼死网破的事来。不过献郡封君的事可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决的,得派出得力使者,向赵王陈述利害,请他接纳。另一方面还要继续控制新城,不能让韩国“光复”。
“赵王那边,老夫亲自替你跑一趟吧。”徐劫叹了口气,“没想到年纪一大把还要做人家的门客,真是越活越倒回去了。”
“嘿嘿,”我一笑,“劳累先生了。至于新城协防,还得先生帮忙想个条陈。”
“兵家的事老夫一窍不通,只知道凡是顺势则易举,逆势则多败。你守新城本就是逆势而动,自己想想怎么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