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也就没去管他,谁说想联系狐婴就一定能联系得到呢?现在狐婴的身份已经潜入了暗处,神秘的光环越多越好。
卫国储君送来的财物我都交给了梁成,梁成抵死不受。我只好拿出夫子的严厉态度,强迫他收下,并且“允许”他将这些财物用在宣扬墨义上。现在最大的宣传活动就是本夫子去齐国稷下学宫踢馆,所以他只要跟着我一路埋单就行了。
这样滦平的压力就小了,可以腾出时间和精力做一些小巧的木工活。为了给这些墨者讲力学,我需要大量的小模型。而且还要回忆初中时候的牛顿经典力学三大定律。虽然我想述而不作,但是墨子有多篇文章反对这种“非君子之道”,日后立书著说是必然的事。如果是思想著作,很容易被那帮闲得没事干的人找出马脚,所以专注技术层面,非但能博取眼球,还能掩饰思想。
真是个好主意。
滦平对于制作这些模型十分高兴,不厌其烦,我的要求越苛刻他越高兴——不过,初中物理力学实验的模型,能苛刻到哪里去呢……
公子安送了一套城外的别业给我,是个很开阔的庄园。里面有大片的田地和果园,只有三栋建筑。高台上是他去别业度假时用的宫殿,另外两处是佃农百工之人住的地方。我再三推辞不果,只好“借住”其中,因为我也需要一个开阔的地方进行讲学。
墨者走街串巷摇拨浪鼓大声背诵《墨文鞭影》,引来了很多关注。小朋友们果然觉得朗朗上口,如同童谣一般,一群一群跟在后面大声跟着诵读。周昌是市井出身,特意弄了些饴糖,等身后跟的人多了就分给孩子们吃。如此几天下来,周昌一个人就将整个濮阳的儿童纳入麾下了。
这些孩童自然不能只是这么粗放地散养,我让子淇他们一一登门,告诉那些孩子的父母,愿意免费让他们的读书。真正爽快答应下来的父母不多——首先,十来岁的孩子也可以为家里做很多事了。其次,战国乱世,人口买卖又都是合法的,谁能证明我们不是人贩子呢?
总算能够用上公子安了。
公子安做了四十年的世子,在国人中也算是熟人了。他出面担保我们这些墨者是贤人,国人都能相信。而且为了防止孩子的路上安全,他还特意派了侍卫沿途护送,加强城外警戒,开创了公办校车的先河。
至于家庭劳动,这不是“兼相爱,交相利”的社会实践么?每天下午放学之后,这些孩子就以街坊为单位,从一家干到另一家,干得十分欢快。
秦棣的记忆力好,但是悟性不高,所以成了初级班的班主任,教孩子们识字,略带讲道理。梁成学问最高,便由他讲解《墨子》,属于高级班。滦平上手工劳动课,做些木槌、木桶什么的,孩子的家长也喜闻乐见。南郭子淇上体育课,跟孩子们玩得很欢快。
若不是因为去稷下踢馆之后我还急着要赶回燕国开展布局,否则我还真的不介意在卫国常住。人们常常以郑、卫并举,说民风淫荡,切身居住下来卫国还是很有古君子之国的味道。
我耳目闭塞了整整一个月,十月的时候总算来了赵国的消息。他们都说,赵主父逃走了。我之前就知道许历肯定能成功。他是赵雍的短兵,跟着赵雍出生入死,怎么可能不效死力?不说他们经历了长久的针对性训练,沙丘每个狗洞都熟得如同自己家门,光是他们十个没有夜盲症的人,足以称得上是大开外挂了。
现在只希望他们没人受伤,至于赵雍去了哪里,大约是燕国吧,反正没死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