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火候。
巫弓想了想,道:“说不如不说,知不如不知。”
“可以试试。”我点头道。
顺便询问了一下是否还有其它显贵来过之后,我离开了小屋。
走出门的那刻,我深深吸了口新鲜空气,真不知道巫弓是怎么能够忍受整天呆在那种环境里。不过正是因为他的自我催眠,进步超出了我的想象。我对于催眠的内容只知道一些基本原理和皮毛,最多用一些小技巧帮助自己在谈判中占据优势。真正将人催眠却是从未有过的。说到底,这东西也得看天赋。
赵何已经等不及了。
“狐子,怎么样?”赵何上前拉住我的手。
我装出迷茫的表情,道:“他说非大事不言,臣没有什么大事要问。”
“大好的机会让你错过了。”赵何好像颇为惋惜,“寻常人可见不到这位巫者呢!”
刚才的侍女跟了出来,略一施礼,道:“请尊上移步。”
赵何看了我一眼,大步流星地跟着那侍女走了。我正要坐下休息,侍立矮桌前的那个侍女突然朝我眨了眨眼睛。是勾引我么?
“主公请随我来。”她道。
主公?我不由错愕,这个称呼可不是随便叫的。不过在这种地方我当然不会细问,跟着她往偏房走去。从偏房可以绕过内堂来到后院。我随着那侍女走到的时候,刚好看到小屋的门缓缓闭合,锁死。
那侍女领着我来到屋后,轻轻挪开一块木板,露出里面的铜瓮。我瞬间就被击败了,丫是穿越者么?听诊器原理都知道!
我附耳上去,屋里人落座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
“你先出去吧。”巫弓嘶哑却有磁性的声音从铜瓮里传了出来,很快就传来女子步伐挪动,衣衫摩擦的絮絮声,门打开,闭合。
屋里沉寂了片刻,年轻的赵王终究熬不过已经死过一次的巫弓,开口道:“先生,某家此番想来问一件大事。”
“请说。”巫弓不紧不慢道。
“七月出行是吉是凶?”赵何问道。
巫弓传出一阵桀笑声,道:“不知。”
“不知?”赵何的声音提高了八度,“先生是不知,还是不说?”
良久的沉默之后,巫弓道:“兹事体大,不敢说。”
“哈哈,”赵何笑道,“先生不是说非大事不看么?”
“那是因为大王问的事比仆所谓的大事,大得太多了。”巫弓自嘲道。
“你……知道寡人的身份?”
“若是连这点都看不出来,岂敢称这个‘巫’字?”巫弓冷笑道。
“那好,”赵何吸了口气,“寡人也不为难你,再问你,与寡人同来的那人,可否托付大事?”
“大王要托付大事,当观其言审其行,怎能凭外人一语决断?”巫弓道。
“寡人自然观其言审其行,但是……他是父王的信臣,却不愿降服于寡人。”赵何的声音里有点落寞。
我听得很纠结。我跟你爹那是有朋友情谊,跟你一个小屁孩谈什么谈啊?知识阅历人生感悟都差那么远,还得我哄着你,多累啊。不过这孩子也有细腻的一面,已经开始筹划网罗党羽了么?
“人各有弱点,只要针对他的弱点,投其所好,还有降服不了的人么?”巫弓道。
“狐子公正廉明,除了好色,似乎没有弱点啊。”赵何道,“而且寡人觉得他的好色只是做给外人看的。”
“哦?”
“他强要了父王最喜爱的琴师,但是寡人听说他在外面并没有侍妾。”赵何说得很决断,“而且他每天都参与朝会,脚步坚定,显然不是夜夜笙歌之徒。”
这孩子的观察能力居然这么强?我有些诧异。我甚至不知道自己被人这么仔细的观察了。
“既然大王给了问金,仆自然当直言相告,望大王切莫罪我。”巫弓道。
“先生直言。”赵何道。
“刚才仆看了他的面相,”巫弓冷声道,“此人面带狐相,乃狡诈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