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子多智,狡诈嘛……”赵何语带犹豫。
“言尽于此,大王请回吧。”巫弓下了逐客令。
想必在此之前他们约定过什么暗号,他这话一出口,旁边那位侍女就已经拉了拉我的衣袖,让我快走。我跟着侍女回到院里,直到坐定方才看到赵何从内堂里走了出来,脸上还带着浓浓的迷茫。
最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关系就是敌友。如果巫弓一个劲地说谁好,反倒会让赵何以为他被收买了。反倒是说谁人不好,更能让他显得超然中立,可以信赖。这个时代还没有逆向炒作和审丑炒作的概念,反正我不需要赵何对我有什么好印象,这也是牺牲自己成就他人的伟大人格吧。
当然,成就他的目的还是为了方便我。
只有赵何真正信任他,我才能随时了解赵何的想法,甚至借鬼神之言来左右他的思想。不止赵何,对其他人也是一般。
赵何从巫弓那里出来之后,对我明显有些隔阂。他虽然意志还算坚定,但我们之间实在没有信任基础。如果不是赵雍跟他耳提面命,赵何压根不会想到找我一起去看赛马。
回到公署露了个面,跟一帮法官聊了会儿,我托辞身体不舒服早早回了家。苏西见我这么早回来还有些不适应,以为我真的病了,前后观察确定我没有问题方才放下心来。我最近忙得有些顾不上她,此时总算有了机会跟她温存片刻。
“可是,天还亮着呢。”苏西半推半就。
“难得家里没人。”我笑道。小翼在外面某个不知名的角落里混,小佳貌似出去买东西去了。
回来之后还没见到宁姜,估计也出去了。
“我在这里。”宁姜道。
我擦泪!你越来越有鬼的潜质了啊!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我一头冷汗。
“我一直在这里。”宁姜冷冷道。
我深吸两口气方才平复了呼吸,道:“你就不知道吱一声?”
“吱。”
我靠!你现在吱声有什么用!而且也不是真的让你吱吧!
“你一进来就扑向小西妹妹又摸又啃的,自然看不到我这么大的活人。”宁姜站起身,“我先出去了,你们继续吧。”
“我也该去做饭了。”苏西满脸通红,逃一样地跟了出去。
不就是白日宣淫么!有什么关系啊!
我四肢大敞倒在床笫上,觉得现在的生活真心疲惫,完全无法从中获得乐趣。想成为暗中推动别人的手,却总是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推动着,无从施力自然更加无从挣脱。身为道家门徒,怎么会陷入这种境况呢?我该怎么办呢?
带着这么个沉重的问题,我昏昏入睡,直到晚饭的时候小佳进来把我叫醒。
喝了口水,我觉得头还是有点沉,桌上的气氛也有些怪。小佳小翼满脸迷茫,苏西好像偷喝了酒似的满脸通红。宁姜似笑非笑,一粒米一粒米往嘴里放。
“怎么了?”我打破沉寂。
“没什么。”宁姜道:“今天你见到她了?”
“谁?”我问。
“她啊。”宁姜指了指自己,“那孩子很有潜质吧?”
“哦,那个啊。”我想起了那个莫名叫我主公的女孩,心下有些吃惊。宁姜的动作很快,手也很准,直接把人放到了巫弓身边?她是怎么知道张文被我放跑的事?虽然现在还处于合作的蜜月期,但并不意味着我什么都会告诉她。
比如巫弓的事,我还是觉得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宁姜咳嗽了一声:“我突然发现,这个世界上并没有秘密。”
的确,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只要有心就肯定能找出漏洞来。弥补漏洞的手段只有时间,一旦人为插手就会造成更大的漏洞。我在想是不是可以把间谍网布向国外呢?趁着现在诸国都比较乱,提前安插-进去总是有好处的。不过这和我的身份不符,我还没有得到谋略天下的地位。
主要是没钱。
我要是有钱,就先把邯郸间谍网弄起来,而不是孤零零几条线。
巫弓见过赵王之后,自然就不是一介野巫可以比拟的了。一夜之间声名鹊起,但凡有个爵位的人都想见见他。不过他也多了一条规矩——不出馆。这当然也是我给他出的包装计划,只有架子大,才能得人看中。但是架子大归架子大,不能摆谱,所以规矩要严守,见人要给台阶。
眼看要到六月的时候,宁姜告诉我赵成当晚要去巫弓那儿。很快,巫弓那边的消息也通过小翼送了过来。我决定亲自过去见识一下这位传说中的公子成,早早就吃了饭,换衣化妆,坐在水桶里进了巫弓的宅邸。
“主公请更衣。”那女孩把我领到偏房,“巫者请主公入内坐观。”
巫弓有长进了,已经能够揣摩我的意图了。不过最近他获得了很多朝堂方面的情报,一定对七月的时局有了想法,所以才让我进去。
我换上了全身黑衣,戴上了一张狰狞恐怖的傩面,无论是谁都不可能认出我来。傩戏在眼下是腊月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