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读零零>历史军事>战国狐出没> 第10章 第十章 诤臣
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第10章 第十章 诤臣(1 / 2)

你妹啊!

我是那种被一个故事就骗走的小屁孩么!

坐在马车上,我心中有些不平衡。

我居然真的毫无节操地被一个故事骗走了……

不过赵雍许诺等我回到邯郸,可以进守藏馆看所有赵国的历史文献和公文存本。他还说,我若乐意,完全可以任命我为馆史。

条件就是跟他去一趟秦国。

我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住了,居然同意了。于是只能告别晋阳的花天酒地,再次踏上西进的征途。因为函谷关在打仗,所以我们从晋阳直接往西,从离石到蔺城,然后从蔺阳走水路,顺着黄河往南,到龙门山的时候登陆往西,再往南,再往西……

到咸阳的时候,我觉得自己的体重更轻了。一向征伐草原的赵雍也显得有些憔悴,那一段水路实在走得让人蛋疼菊痒。我希望等我回程的时候函谷关已经攻破了,这样可以少受很多罪,还可以去韩国感受一下中原之风。

虽然这一路上患难过来,楼缓对我还是一张死人脸。我懒得理他,索性跟那班乐工混在一起。乐工之所以被人不齿,基本上都是奴隶、残疾和阉人。春秋时代,乐还是作为治国的一种有力手段,乐师基本都是士大夫阶层。到了现下,乐的主要功能就是娱乐了。

那些乐工见我与他们混居一起,十分不自在。恭谨之下藏着的是浓浓的惧意。我喜欢那些士大夫被我说得哑口无言,骂得狗血喷头却无还口之力,但并不乐于见到这些处于底层的人将我视作高高在上的大人君子。

还在黄河漂流的某一天,一个乐工晕船晕得厉害,吐得几乎要虚脱了。我让人煮了薑水,灌下去之后果然好了许多。我又让人开了舷窗,让船舱里通风。虽然在冬月的寒风中有些痛苦,不过晕船的人倒是好了很多。

“下奴乃草芥之流,竟劳动君子,实在惶恐。”那乐工泪流满面向我道谢。

我很遗憾。你这样道谢,让我心中很不爽。天生天杀,谁比谁卑贱呢?

“你知道师旷么?”我问他。

他摇了摇头。我望向船舱里的众人,都纷纷摇头,目露疑惑。

师旷是个盲人,精通音律,琴艺尤其超凡。传说师旷弹琴的时候,马儿会停止吃草,仰起头侧耳倾听;觅食的鸟儿会停止飞翔,翘首迷醉,丢失口中的食物。然而让他传名后世的并非他的琴技,而是为人。

有一次晋平公跟大臣饮宴,突然有感而发,高声道:“没有比作为人君更快活的事了!我说的话谁都不敢违抗!”师旷当时在场,认为这话说得太不像话,尤其不像“君人者”的话,他怎么办?

我看着这些已经被这个小故事吸引的众人,缓缓道:“他操起琴,连人带琴向晋平公撞了过去。”

所有乐工都吸了口冷气。

时代不同了,在当时是气节,在现在是找死。

“人格无尊卑,人品有高下。”我对他们道,“为人在世,最傻的两件事,一件是目中无人,另一件是妄自菲薄。”

他们纷纷点头,但是从神情上看,我的小故事讲道理并没有什么成效。他们就像是我上辈子读书时的样子,听懂了,记住了,但不会去感悟。没有感悟就没有智慧,只是一些知识,而那些知识是最没意义的。

当时我并没有想到这个小插曲会给我带来阴影。在我们走了陆路之后三天,那个晕船的乐工神色诡异地找到我,那副样子简直可以用鬼鬼祟祟来形容了。

“三日前,主父与大夫在船中饮酒,”他压低了声音,再三旁顾,确定没人时才继续道,“大夫对主父曰:狐子有师旷之志。主父问何以知之,大夫道:狐子学乐,并以师旷与众乐工互勉。”

“主父怎么说?”我问道。

“主父只是笑,并没说话。”

“知道了,你先走。”我说道。

乐工的身影很快就在林中消失不见。我爬上树,环顾四周林海,好想回到了山林之中,忘记了一切忧虑。以前这个时候,庞煖会站在树下翘首以盼,等我把鸟蛋传下去,现在只有我孤零零站在枝桠上。

我们之中只有楼缓是大夫。他对武灵王说这事,无非是在跟主父说,狐婴说他是晋平公。

其实晋平公也没什么不好啊,两合诸侯,共讨不庭。为人谦虚好学,七十岁了还觉得自己没学够,感叹时光不在。而且宽宏大量,回到我说的那个故事,晋平公面对师旷的无礼,第一反应是问师旷:你丫撞谁啊?这已经是给了师旷台阶,只要他说“手滑”“脚滑”之类的,估计也就没事了。谁知师旷不肯下台阶,直说撞的就是刚才在这里说“小人之语”的二货。左右大臣都进谏杀掉师旷,晋平公却说:“算了,的确是哥失言了,这事儿对哥也是个警告。”

楼缓,你丫到底读没读过书啊?

不过赵雍读到的版本跟我看到的版本不太一样,在他的版本里晋平公是个沉溺于靡靡之音亡国之声的昏聩君主。所以他找了个空儿,摈退左右,独独留下了一个歌姬在一边鼓琴,把我叫进去玩“大家来找茬”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