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李利率军前来显然是来者不善,乍一见面就给他孙策一个下马威,公然让他难堪。而他既然已经选择了委曲求全,便不能节外生枝,再做意气之争,以免惹得李利不快,再生事端。
于是孙策强行咽下这口恶气,只想息事宁人,不想节外生枝。
只可惜,世间很多事常常事与愿违。
此刻孙策为了顾全大局,可以咬牙隐忍、虚以委蛇,却不代表他帐下将领也能和他一样忍气吞声。
行至孙策的中军大帐门前,负责守护帅帐的军侯吕蒙看见自家主公孙策竟然给李利牵马缀蹬,顿时大惊失色,既而义愤填膺,一边提着战刀冲上前来,一边厉声呵斥:“呔,李贼好生大胆,欺我主太甚!吕某、、、”
“放肆!”
一声暴喝,孙策骤然抬起头来,横眉厉色地呵斥吕蒙,勃然大怒道:“盟主面前,岂容尔等肆意喧哗?帐前甲士何在,将这厮绑了,听候盟主发落!”
随着孙策一声令下,跟在他身边的十余名亲兵当即上前架住吕蒙,强行将其拖到一旁,让开道路。
满脸愤慨的吕蒙,看着孙策铁青近乎冷酷的脸色,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家主公何时受过这等屈辱,为何会变成现在这样?
一念至此,吕蒙睚眦欲裂,一边被亲兵拖着后退,一边怒瞪着高高在上的李利,破口大骂:“李贼恃强凌弱。如此欺压我等,汝也配自居诸侯盟主?我呸!要杀要剐,尽管朝我来。吕某若是皱一下眉头便是孬种!来呀,你奈我何?”
自古道:主辱臣死。
眼见孙策受辱,吕蒙感同身受,心痛如绞。是以他想激怒李利,杀身成仁,以自身性命唤醒主公孙策的雄心斗志,为何要向李利屈服。大不了一死而已,有何惧哉?
“你便是吕蒙?”李利神色自若地看着破口大骂的吕蒙,笑容可掬的道:“吴下阿蒙。有骨气,是条汉子。”
语气一顿,李利抬手一挥,神色陡变。沉声道:“与我拿下。暂时羁押,教教他如何做人。”
话音未落,但见李利身后纵身跃起一道黑影,既而一条飞练瞬间锁住被孙策亲兵架住的吕蒙的脖子。随着黑影飘然落地,吕蒙猝然从亲兵手中脱身飞出,继而重重地砸落在地,落在黑影人的脚下。他是李挚,常年跟在李利身边的亲卫统领。如同李利的影子。
“且慢!”
眼睁睁看着李挚甩出锁链勒住吕蒙的脖子,硬生生将其拽起丈余高。既而直挺挺砸落在地,勒得吕蒙直翻白眼,脸色煞白不见一丝血色。霎时间,孙策大惊失色,急声喝止,牵着缰绳的右手瞬间松开缰绳,下意识地握住佩剑。正当他欲要拔出佩剑时,张纮一个箭步上前,摁住他的右手,并用宽大的衣袖遮住孙策试图拔剑的右手。随即他挤眉弄眼的示意孙策切勿冲动,万万不能动手,小不忍则乱大谋,要以大局为重。
与此同时,张纮仰头看向眯着眼睛的李利,满脸谄笑的道:“盟主息怒。吕蒙生性粗鄙,行事莽撞,年轻气盛。此子竟敢冒犯盟主,实属罪有应得,任凭盟主处置,我家主公断无异议。然则,此子不过是统领三百兵士的小小军侯而已,盟主贵为天下兵马大将军,又是诸侯盟主,身份何其尊贵,地位何其显赫,实在是犯不上与这等小卒计较,有**份。是以此人便由我家主公重罚严惩,一定给盟主一个满意的交待。不知盟主尊意如何?”好一番阿谀奉承之后,张纮终于说出了本意,听起来很中听,实际却是出言挤兑李利,以期达到救下吕蒙的目的。
然而张纮这番话并非出自本心,而是为了制止孙策拔剑动手,不得不说的一套说辞。实际上,他压根不在意吕蒙的死活。正如他自己所说,吕蒙充其量不过是区区军侯而已,岂能因他一人而连累整个江东军?
所以张纮这番话明着恭维李利,实则意在劝说孙策不可冲动,万万不能因小失大,不能因为吕蒙这个愣头青而置三万江东军于不顾。两者相比,孰轻孰重一目了然。不得不承认,张纮此举用心良苦,其人确有急智,随机应变能力绝非常人可比,巧言令色之能更是令人叹为观止。
但是张纮做梦都不会想到,他这番说辞对李利毫无用处。不但无法改变李利的初衷,反而无意中透露了一些有用的信息,促使李利临时起意,萌生更大的念头,并愈发笃定自己之前的判断:“此番前来孙策大营算是来对了,大有可为呀!”
诚然,时下的吴下阿蒙(吕蒙)还是籍籍无名之辈,俨然是无足轻重的军前小卒。孙策之所以怒而出手,并不是因为他器重吕蒙,而是宁折不弯的性格使然。在他眼里,吕蒙就是个作战勇猛的中低级将领,勇而无谋,且冲动鲁莽,与他早年的脾气十分相像,因此孙策才把吕蒙放在身边。仅此而已。
可是孙策和张纮二人绝对想不到,李利极其看好吕蒙,说是赏识器重亦不为过。或许吕蒙此刻还是个目不识丁的热血而鲁莽之人,但他身上有着很多宝贵的优秀品质,其一忠诚,其二护主,其三不怕死。而且,吕蒙是个可塑性极强的人,或者说是个隐藏着巨大潜力之人。他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