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沿着狭窄的凸凹不平的山路颠簸着行驶,经过大约十几分钟的行程,进入幽深的山里。司马儒望着这黑漆漆的大山,只觉得这山中,寂静得如无人之地。出租车驶近一片墨绿的黑松林。这松林,树木高大,树冠繁茂,从树林中不时轻飘飘滚出一团团灰白色的浓浓雾气,这浓雾一离开松林,就被微风拉扯成灰色的飘带,在半空中蒸腾飘浮。汽车越往里走,山就越来越高,树木越来越稠密,山路也越来越岐岖。司马儒望着路两旁密不透光的树木,和那人迹罕至的山间土路,在心里叹息道:“黄维佳啊,你们在哪里?怎么连一点你们的踪影都看不到啊!你们要是再不出现,我的命可就快没了。”
司机加大油门,奋力向大山的纵深处驶去。
眼前来到了那个废弃了的采石场。这个采石场处在半山腰。人们把这个山包掏进去一小面。眼前是一片能停十辆拉石车的平地。平地的四周,是陡峭的石壁,石壁的上面是长着繁茂松树的山顶。四周那高高的石壁,如万仞高山向这小小的石坑聚拢过来,随时都要压下来。
出租车缓慢地向前行驶着,一直进到采石场的坑底停了下来。
汤琪下了车,抬眼向着四周望着。
冯灿根和那个大块打手也下车了,他们把司马儒也拉下车。
冯灿根望着四周的环境,看了一眼汤琪:“这地方不错。可够静的了。”
冯灿根的话音在这空荡荡的石坑里回荡:“司马大哥,你看这个地方怎么样?能算得上是个仙境吧?这是我事先给你选的。我可跟你说,为了给你安排这样一个地方,我可是费了不少脑筋啊。你相中了吗?”
“冯灿根,你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小人!是一个禽兽不如的畜牲!”司马儒气愤得一时没有恰当的语言来斥责冯灿根,只是大声地怒骂着。
后面那辆车也开进来了。杨美芳和汪彩花几个人也下车走了过来。汪彩花听到司马儒的骂声,向司马儒望了一眼,见司马儒并不是那样的恐惧。猜想,司马儒的心里还是有着希望。
“司马大哥,真是对不起了。”冯灿根继续说,“我知道,你一直对我,对我们一家都很好,你对我们有恩,我应该感激你。我也承认这是我的不对,我不该这么做。可我真的没有办法。你知道我的处境。我和我媳妇已经在外面流浪五六年了。这五六年,我们一家是怎么过的?是吃没好吃,喝没好喝,穿没好穿,住没好住。日子过到这个份儿上,我们连自己的生身父母都没脸去见,有家不能归,有老人不能尽孝道,在外面过着浪迹天涯的日子,我真的活得无奈。我为什么能到这种地步?一个字:‘钱’。为了摆脱困境,我想钱都快想疯了,我甚至都想抢银行,你知道吗?就在这个时候,你让我看到了希望。你虽没有钱,可你能搞到钱。你我走到今天这一步,这里有我的原因,也有你的原因。你的原因,那就是,你这人太愚蠢,对买卖上的事一无所知,对好人和坏人分辨不清。你的这些缺欠,是我想利用你达到我目的的原因。不过,你也有聪明的一面。遇到问题能够思考,并能采取措施进行化解危机,使你一次又一次地躲过了我给你设下的陷阱。在乌兰屯的时候,我动了不少的脑筋。第一次,我是想把货从查干淖尔直接拉跑。我想,就是我把货拉跑,你也不会知道是我把货拉跑了,还是司机把我害了后把货拉跑了。那次,是你说服了赵连芳,他的帮助,使我没能顺利地把货拉跑;第二次,那是在乌兰屯车站货场。我用调虎离山计,想把你从乌兰屯调到查干淖尔,然后让杨美芳把货卖给汤琪他们。可这次又被你发现了。这两次,你要是给了我一次机会,咱们就不会有今天,你的性命也就保住了。可今天,我必须杀了你。以前那几次,我都是想通过骗,得到你的钱。你就是受了骗,可能还怀疑不到我。今天不同了,现在我是在抢,这样你肯定会恨我,并且还会向警方报案。所以,我就不得不把你杀了,我必须杀人灭口,让你销声匿迹。”
司马儒用怒目看着冯灿根:“我奉劝你还是不要犯法,做一个守法公民。咱们谁也不要侵害谁,都相安无事。你要是敢把我怎样,你要知道你将来的下场。你不打死我,我就会告发你,你就会有蹲监狱的那一天。你要是把我杀了,公安局也会把你抓捕归案,你还要以命抵命……”
“不……不,你死了没人知道。我必须得让你死。你要是不死,我能活消停吗。咱们俩,活该就是不共戴天,你死我活。这个权力假如是在你的手里,你就会把我交给公安局,可现在,这个权力是在我的手里。那就讲不了了,我就得先要了你的命。”
“冯灿根,我的命虽不值钱,可也不是你们要拿去就能拿去的玩物。你们要了我的命,你们肯定要付出代价。你就是杀了我,你也会受到法律的制裁。你是没有好下场的!来吧,杀吧!”司马儒大喊着。
那个黑铁塔发怒了,他上前照准司马儒的右腮就是一电炮:“妈的,你给我住嘴!再叫唤,就把你的舌头割掉。”
“司马大哥,你就不要喊了,喊也没用,这里方圆几十里没有人烟,你就是喊破嗓子又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