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从此没再得好,整天看着梁金萍脸子不算,还常听梁金萍的小话儿。司马儒深深地体会到了寄人篱下的滋味儿。
在今天的舞会上,梁金萍又一次使司马儒感到尴尬。司马儒已经看透了梁金萍,同时也看透了自己在这个家的地位。自己要是继续这样混下去,说不定哪天,还要和梁金萍发生冲突,这使司马儒对自己的未来产生了动摇。他要好好地想一下,自己是不是还要继续赖在机关,图那个挣不了几个钱的虚名儿。他觉得,自己如果继续赖在机关,三年努力,能升个主任科员,熬到科长怕还得三年。就是熬到科长又能咋样?会干能搂点儿,可自己属于不会干那伙的。按部就班,“富”起来没希望,那就一辈子改变不了自己这种被人操纵控制的命运。冯灿根提出和他合伙做买卖,这使他感觉找到了摆脱梁金萍的出路,司马儒决定要要志气,就跟着冯灿根下海经商,在外面开辟一片天地,重新创造自己的未来。
下海要先解决两大问题,一是资金,二是项目。钱多选大项目,钱少选小项目。如此看,项目得由资金定。司马儒没钱。梁金萍倒是有些钱,可她不会支持自己下海。司马儒想起同学黄维佳在今天的校友会上的话。那话不会是酒桌上的“豪言壮语”,也不会是随便说的大话。司马儒壮着胆子掏出手机,拨通了黄维佳的电话,直捷了当说:“黄维佳,我是司马儒。你今天在同学会上说的关于启动资金的话还算不算数?”
“怎么?你到底啥意思?”
“我决定下海了。”
“你要下海?有什么项目?”
司马儒没敢提与冯灿根谈的贩运瓜子的事,只是说:“项目目前还没有,下海决心定了。”
“需要多少资金?”
司马儒壮胆说:“我没钱,不敢啃大项目……一百万吧。”
黄维佳在电话中说:“一百万以内,随时都有。超过百万元,你得提前打招呼,给我筹措的时间。”
乖乖,不会是开玩笑的空头支票吧!于是,司马儒又顶问一句:“一百万立即可拿?”
听黄维佳嗤嗤笑了,说:“凭咱俩的关系,我能说空话吗!”
无怪人家是女能人,说话办事就是痛快。“好,有你这句话,我心里就有底了。”
黄维佳很谨慎地问:“你太太同意你下海吗?”
司马儒说:“我造反了——我要让她认识到:我这男子汉可不是大豆腐。”
黄维佳笑了笑担心地说:“治气是经商大敌——我希望你能把这次革命,打在创业上。你用款,可随时给我打电话。”
落实了资金,司马儒就更有了信心。不能骑驴找马,要断自己退路——辞职。第二天,他把自己反锁在办公室,准备写辞职书。可他铺好纸,拿起笔又踌躇了——家乡附近南北二屯,就自己这么一个大学生,又进了官埸,父母虽没因自己当公务员享受过,荣耀光环,还是让父母心里高兴。骤然辞职成为平头百姓,父母能接受得了?我不能太自私,只想到个人受窝囊气。梁金萍我可以不顾,父母不能不考虑。司马儒放下笔,收起了纸,陷入深深的思索之中。
在一个农业大县,一个学农业的大学本科生,在政府机关工作,只要不出大错,是不会被赶出政府大楼的。熬下去,弄点儿小动作,也能混个一官半职。这样梁家当然会满足,可自己的父母能得到什么?他们老了,不能劳动了,能接来同住吗?根据目前情况,那是不可能的。那就从经济上给父母以补偿,自己经济命脉又都控制在梁金萍的手里。在政府机关不腐败,光指望那点儿工资,只能清贫,自己哪儿有余钱给父母?如果升了官,腐败一下,弄个小金库,既可用做接济老人,也可用来为升迁铺路。可那样能对得起父母吗?父母是本份老实的农民,对腐败深恶痛绝的。自己又是从农村出来的孩子,看到来机关办事的农民,咋能忍心卡他们呢?这是给父母脸上抹黑,他们会为此送命的,那样可真成了不肖子孙了。可自己弯腰做一辈子妇男?不甘心!不过,真的退职下海,比现在状况还能坏吗?在学校读书,虽不敢自喻是高材生,可也不是殿后生。买卖搞砸了,最不济,还可凭自己的专业,开个庄稼医院,收入也比现在多。这样便可独立门户,不再仰梁家鼻息。下定决心,不怕牺牲:退职。
现在机关都超编,还有人削尖脑袋往里钻,退职腾出个窝儿,上下都欢迎。所以,辞职报告递上有三天就批了下来。没人挽留,送行还有几个要好,在小酒馆,几个人喝到九成九,都吐了真言:呆得没意思。外边世界好大,好精彩,走人未必是坏事。有人开玩笑说,发了大财,接济接济留守清贫。司马儒说,怕穷你们咋不退!?一阵唏嘘,各有难处。倒有人表态:等一年半载再无改观我也退。
司马儒不知道咋回的家。他跌跌撞撞地进了家门,搞得声音挺大,可梁金萍就像没听见,根本没理司马儒,任凭司马儒睡在客厅沙发上。梁金萍放任司马儒睡在沙发上而不管,可见她弓拉得还很满。司马儒心说,拉吧,拉断了才好。早晨,司马儒赖在沙发上懒于起来,看墙上的表,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