缀满花灯彩饰的擂台前。灯光如昼。摇曳生辉。人潮涌动。声音鼎沸。这猜灯谜大会竟是当地颇为有趣的一个习俗。
大家花钱投注來猜花灯上的灯谜。只要猜对。便可拿到对应的彩头。若是猜错。这银子便归了这摆擂之人。而根据这題的难易程度。彩头也是诸般不同。
主持的人在台上展示着彩头。念着花灯上的灯谜。台下的观众皆是兴致勃勃。万般答案。奔涌而出。有的让人忍俊不禁。有的也委实精妙。断断续续的。大大小小的彩头也被人们拿走了七八成。
而卿无痕与月如雪在人群的半推半挤下。莫名其妙地竟到了擂台的最前端。
众人愉悦的气氛。也感染了月如雪。回忆在心中印刻下的伤痛也在慢慢淡去。聆听着一道道颇有韵味的灯谜。端详着一样样稀奇古怪的彩头。倒也觉得颇为有趣。
目光流转。知道忍不住停留在一件颇为小巧可是觉足以暗淡花灯的物件。那是盏手掌大小的花灯。莲花之形。琉璃之色。似是用夜明珠一类的材质雕刻而成。熠熠生辉。物件虽小。可是却价值不菲。精妙非常。
月如雪忍不住扯了扯无痕的袖子。“无痕。你看那个。好漂亮。”
主持之人。不知怎的。如此耳尖。竟听到了月如雪与无痕的低语。冲着月如雪竖起了大拇指。“这位夫人好眼光啊。这琉璃莲盏。是我这镇擂之宝。可是由我们白城最巧手的吴师傅花了三天三夜用南海夜明珠雕刻而成。这灯谜也是不是小人出的。乃是一位高人三年前留下的。可是这三年來。却一直无人猜对。这刁钻的彩头也是他想出來的。”
月如雪听得“夫人”二字。一时又红了耳根。赧然地抬头望向无痕。盼他辩解一句。
可是却见。无痕温柔的目光深深地凝视着自己。“如雪你。喜欢那琉璃莲盏。”
月如雪一怔。但还是乖乖地点了点头。
“那我们便猜猜这灯谜吧。”无痕灿然一笑。醉了月色。
主持之人一时也看得痴了。半天才咽了口口水。谄媚地笑着开了口。“公子好气度。但是。这个。价钱。也要比其他的灯谜贵那么一些。”
“多少。”
“五十两银子。”
一时。人群里皆是唏嘘感叹之声。直到嘈杂中淡雅的声音清晰地响起。声音不大。却盖过了众人。“无妨。”
月如雪一惊。扯着无痕衣袖的手也不禁加了一份力。“无痕……”
就算她不懂古代钱币的贸易和这个时代的物价。但是沒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再加上这人群中的唏嘘声。只怕这五十两银子绝不是小数目。
而无痕。在这世界上早已无依无靠。寄居于宫中。又不司任何职务。再加上两人一路上的花销。哪里会有那么多银子。
却不想。无痕只是回眸一笑。云淡风轻。
“如雪。你喜欢。就好。相信我。可好。”
月如雪被那温润而坚定的目光的凝视着。不由自主地轻轻点了点头。
人群里又是炸开了锅。有人说这白衣公子委实痴情。为了夫人不惜一掷千金;也有人说这白衣公子空有一副好皮囊。却沒得一副好头脑。既是高人留下的題目。三年都无人答对。他又怎会猜的对;也有人说这般神仙眷侣。若是真能猜得对这題目。倒也不是什么奇怪之事。一时之间。议论纷纷。
直到主持之人重重地咳了数嗓子。拿出那花灯。朗声念了出來。人群才慢慢安静下來。
“这谜題只有一句。无边落木箫箫下。打一字。”
卿无痕一怔。月如雪一惊。
卿无痕怔的是这谜題古怪。之前所有的谜題。不外乎是四句诗词描述出一件事物。这种只有一句只猜一字的谜題倒是头一次遇见。莫不是拆字。可是脑海中万般思绪闪过。却抓不到一丝一缕。
月如雪惊的是这道題无论无痕如何聪明这道題他都不会猜对的。因为这道題她在21世纪见过。若想猜对这題。必须得熟知南北朝的历史。而这异世之人怎会知道。难道说这异世里有和她一样的穿越之人。还是说这一切只是个巧合。这題的谜底也不是她所知晓的那个。
主持之人见无痕半天未置一词。忍不住开始了催促。而着人群里感慨之声也开始渐渐喧嚣。
看着无痕淡如远山般好看的眉眼皱起为难的弧度。月如雪暗暗下定了决心。无痕的聪慧她一向深信不疑。一个能把大胤国御书房的书都倒背如流的男人却还是猜不出。只能说明。这谜題不属于这异世。
如银铃般清脆的女声带着一丝微微的颤抖开了口。“这谜底。可是个。日字。”
这次呆住的却是主持之人。半晌才缓过神儿來。“正是。”
人群中又是一番轰动。
无痕也是不可置信地望向月如雪。温柔的眼神里又多了满满的赞叹和惊讶。
“不知夫人是如何猜出來的啊。”
人群中不只是哪个好事之人喊了出來。
接下來。便是一阵符合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