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直到无痕问出口。月如雪才恍然发觉自己竟如魔中蛊般不自觉地将它带到了脸上。
月如雪忙想把它摘下去。却被无痕止住了。“既然入乡。索性随俗可好。”说着付了银子。也拿了一个一模一样的戴到了自己脸上。
月如雪感激地隔着面具对无痕温柔一笑。虽知他看不见。可是这份感情还是忍不住想表达。
两人沿着这十里长街。一路有说有笑的边走边看。不知是不是因为带着面具。反倒敞开了心扉。
就这般闲步着。不期然。一个四五岁的女孩子手里还拿着咬了不过几口的糖葫芦。呜呜的哭着撞到了月如雪身上。
小孩子的眼睛早已哭得如糖葫芦上的山楂般红肿。原本干净的衣衫也渣了些许糖渣和泥土。
无痕耐心地蹲下身哄着她。可是小女孩似乎被无痕脸上的面具吓到。一时间哭得更凶了。无痕无奈。只好摘下面具拿在手上。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无痕那如天光般温暖干净的笑容让小女孩看得痴了。一时间忘了哭泣。断断续续的说出了和妈妈走丢的事实以及自家的地点。
看着无痕为难的神色。月如雪温柔地冲他点了点头。“去吧。我在这里等你回來。”
无痕迟疑了下。终于点了点头。抱起了小女孩。小女孩如今停止了啜泣。乖乖地趴在无痕的怀里。小脑袋來回扭着。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定定定地望着月如雪。
月如雪一怔。莫不是自己的面具和无痕一样。也吓到她了。刚想伸手去摘。小女孩却突然将手中咬了一般的糖葫芦给了月如雪。复又趴会无痕怀里。
“这孩子想必是怕你一个人难过吧。你自己。真的可以吗。”无痕温柔地揉了揉小女孩头顶。又望了眼月如雪。看着月如雪微微顿着的头。扭过头。大步流星地踏入了人群中。
月如雪呆呆地伫立在小摊旁。看人流熙熙攘攘。來來往往。手里是小女孩临走时。塞到她手里的吃了一半的糖葫芦。
晶莹剔透泛着金黄色的糖衣包裹着红润鲜艳如灯火般的果实。像是在诉说着时光里最温馨的故事。
她一时怔住。突然想起很多年前。深冬寒夜里。哈气成烟雾。她的顾漫生。也是总给她买这样一串甜甜的冰糖葫芦。浅笑着看她吃得一片狼藉。修长的指尖轻轻地替她拭去唇边的残渣。温柔宠溺。
那琉璃的颜色。那甜甜的味道。那温柔的触感。那宠溺的眼神。如暗夜里的乍放的昙花。惊艳岁月。如寒冬的第一缕阳光。温暖时光。
沉浸在回忆里。周遭的人影都淡化成虚无。直到被熙攘地人流推搡着。身体的重心随之倾斜不稳。月如雪才浑然发觉。可是早已控制不住地向一旁倒去。
本已做好了倒地的打算。有了疼痛的觉悟。可是。不期然。竟是似曾相识的柔软与温暖。带着淡淡的草木清香。惹人沉醉。
月如雪惊诧的回头。不禁灿然一笑。声音也带着两份惊喜。戴着火红枫叶面具的男子白衣如雪。涤然出尘。
“无痕。你怎会这般快。”说來。是他來回的太快。还是自己的回忆太沉。
白衣翩翩。扶着月如雪站好。如珠玉般清润惊艳之声。才缓缓开口。“姑娘认错人了。”说着。修长的手指便去掀那画着火枫的面具。
听到他声音的那一刻。月如雪才发觉自己弄错了人。是呢。无痕怎会回來的这般快。况且他临走的时候面具是摘下來拿在手里的啊。自己怎么这般糊涂。
细细端详。男子衣袍并非清一色的纯白。月白的长衫上用上好的银线绣着一片片摇曳的枫叶。美不胜收。
月如雪略有些赧然。抬头想开口致歉。却在看到男子面具下原本的面容时。忘记了呼吸。
眉如远山。淡定娴静;凤眸狭眯。流光溢彩。那只在梦中无数次出现的熟悉容颜。让月如雪满腔的情绪。止不住。泛滥成灾。
千言万语。万般情绪。化作一声最轻柔却也最深邃的呼唤。“漫生……”
男子一怔。旋即薄薄的唇扬起好看的弧度。不笑则已。一笑倾城。整条长街上的花灯仿佛瞬间化作那千树万树的红叶。围着男子摇曳翻飞。照亮的月如雪的整片天空。
“姑娘真的认错人了。在下。莫子陵。”
那个她曾经爱得如生如死如呼吸的男人。她怎会认错。可是那陌生的眼神。那退却的姿态。原來他真的不是他。可是他又怎可以那般像他。连对枫叶的喜爱竟都可以那般出奇的一致。
她还记得很多年前。他在满树红叶下回眸对她笑。暗淡丹霞万里。朱铅数重。
只可惜。无论她万般想念。眼前之人终归不是她的漫生。若是。又怎会不识得她。
从男子扶着她的手臂中静静抽身。轻轻一福。“是如雪唐突了。多有冒犯。还望莫公子务怪。”
“如雪姑娘严重了。既然如雪姑娘沒事。那在下便先告辞了。”凤眸肆意。光华流转。君子淡雅。温润如玉。
看着转身离去的修长身影。月如雪忍不住伸出手。想去抓住。忍不住想去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