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当过夫妻,也应该是死敌了吧?怎么她还要反过來安慰他,就好像真的是小别胜新婚,她和他不得不分开一样。
“你不要我的对吗?”严紫陌沒有动,仍旧那样保持着姿势不变,对夏笙花,他是怕得不能再怕,她走了,势必要回去,以前或许他能放心,可现在这样……
“三月三日我会帮你找解药的。”
夏笙花摇摇头,“既然要作对,不如作对到底,解药我自然会想办法,你身子不好,平时多注意保暖……”夏笙花一样一样说过來,到底还是真的关心他,珠翠说的话,她当然不是沒听进去,知道归知道。
她过得不咋地,严紫陌看上去也好不了多少,真是同病鸳鸯。
不过,此时也由不得她叹气了,夏笙花将严紫陌慢慢推开,“我以后不在你身边,你要自己照顾自己,严紫陌,我们以后就是敌人,不是夫妻,下次见面,我会杀了你的。”
严紫陌微笑,“我知道。”
“你要好好地,过得比我好,让我后悔沒有答应跟你在一起知不知道?”夏笙花眼眶有些红,她抓着严紫陌的衣襟,继续说道。
严紫陌点头,“我知道。”
“那好,我沒话说了,我走了。”夏笙花说罢,赶紧起身,生怕严紫陌又拽着她不让走,结果退到床外,严紫陌并沒有缠着她,而是坐在床上静静看着,沒有动。
夏笙花急匆匆地离开了,腿上的伤因为前段时间挪位,所以走起路來一瘸一拐地,她跑得很快,根本连头都沒有回一下,所以并不知道严紫陌到底是为什么,沒有跟出來。
她走后过了沒多久,珠翠才从耳房出來,她默默地走到床边,垂着脑袋对严紫陌道,“公子,将军既然來看过你了,你就不要再难过了好吗?”
严紫陌手垂在床边,看着门口,像是在等夏笙花回來一样,“我错了很多,她走了更好对吗?”
“……是的,公子。”珠翠忍着悲伤道。
严紫陌叹口气,“是啊,离开我这个灾星,她说不定也能置之死地而后生呢,有我在,早晚会毁了她。”
“可你现在这样,难道就不算了吗?”珠翠抬头,眼中泪水滑落,“天知道是早了什么孽,竟然会因为那样一撞……”
不等她说话,严紫陌就摆摆手,“别说了,天意如此,怨不得谁。”
“他们不都说你是神子吗?为什么?神子生來就要受那样的苦?为什么神子还要遭这样的罪?翠儿不服!凭什么耶律般能活得那样潇洒你就得一辈子躺在床上?”
这或许是珠翠跟他以來,严紫陌第一次见到她发这样大的火。
那天,被耶律般推倒撞在桌角上,不知道是受了什么伤,腰部后方流血,本以为只不过是个小伤,却沒想到,在床上躺了一夜之后,双腿就再也无法动弹了。
他自己懂医术,又厌恶外人接近,所以一直都呆在床上不愿意见人,双腿沒有知觉之后,他也有掐过,用针扎刺激过,沒有任何反映。
所以几天不愿进食,他有些不能接受这个事实,珠翠是实在看不下去才去找夏笙花,岂料,夏笙花不愿來见他。
人啊,一旦安定下來,再遭逢变故,就会非常痛苦,这样的事情,落在严紫陌的身上,他本人虽然已经接受事实,可旁观的珠翠却已经受不了,她原本以为,严紫陌是神子,天之骄子,岂能受人排挤,却想不到,他竟然一直都在被人看不起,他何罪之有?只不过是投胎成了阴妙姬的私生子,凭什么就非得接受这些外加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