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两人都酣畅淋漓之时。房间终于又恢复了寂静。只是那悬于空气中的还有一丝若有似无的糜烂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刚刚发生的一切。
四月隐隐还能觉得他的气息就盘旋于自己的周围。她不愿意回头。也不愿意触碰。
直至他再度拥她在怀。“不管如何。你都要等我。”
四月虽然被温暖所包围。但此刻心中却浑然明晰。上一次。他冒险出战。临行之前就是这样。这一次。她反而从他的怀里挣脱。“你又要做什么。”
龙佑卿却只是定定地看着她。手指拂过她发丝。表情绝对是对待一件十分珍爱的物什。一下一下。却不言语。挠的发丝微微发痒。四月却觉得龙佑卿又将许多话隐在了那一束眸光之中。
越是这样。越是不安。这种不安从发梢一直延伸到了脚趾。她忽然抬手捉住了他的手指。“说话。”
他却嘴角一弯。又吻了上來。温热触感。却如同浸湿的绢帕。细腻不刺。他只要吻住她的唇。他只要她在他的怀里。
“你只要相信我便可。我绝不会负你。”龙佑卿起身之时。才吐出这样一句。
直到傍晚时分。四月才知道。龙佑卿回去后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直接去到了皇上那里。
她自然不可能直接去皇上那里见龙佑卿。她所能做的依旧是照看小九。尽管。太子府的人都知道她身有旧疾并不让她做重活。
只是。她看到一旁依旧沒有丝毫怠慢的千月。目光有几许躲闪。如今她与龙佑卿如此。她还能谈得上什么。
“四月。不如让我看看你如何。”千月才一语毕。四月募地便一阵脸红。缩过手。道:“沒事……已经大好了。”但她心中所想的便是刚刚在房中发生的事情。她隐隐觉得自己若是把手给千月。那么刚刚那一幕恐怕就要被他看出來了。
千月脸色微微有些僵。却还是作罢。“小九的病势依旧凶猛。秀妃娘娘也是顽疾缠身。六公主因为皇上召见已经回去了。”
四月这才发觉。虽然自己一早就來小九的寝房。但从沒有见过秀妃。不想秀妃也已经病倒。恐怕是连日來劳累牵挂。此时偌大的太子府。根本沒有一个像样的人能撑住。
四月默默地低下头。自己依旧什么也做不了。心中难免忧思难遣。
“小九。你一定要好好活过來。”四月祈祷道。
……
离太子府几条大道便是皇上的养心殿。显然。夜色虽浓却浓不过殿门口点燃着的红灯笼。來來往往的宫女太监。无一不是卑躬屈膝。奴颜卑色。
然而。今日的养心殿颇为不同。
“你竟然还敢來。”皇上端坐在龙椅上。奏折的墨迹还未干涸。他掷笔时唬得一干太监齐齐下跪。连呼万岁。
但偏偏是案前单膝跪着的人。挺直了胸膛。毫无畏色。仿佛殿内所以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父皇以为。儿臣如何不敢。平生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龙佑卿道。“父皇何以见得。是佑卿毒害了自己的胞弟。若佑卿真有心。那胞弟何至今日。”
“住口。朕不过看在你母妃的面子和右丞相一再苦求。不然你就还应呆在那湖心小筑。直到你的胞弟登基。”
皇上显然是动了大怒。声音挥斥整个大殿。
龙佑卿却将头昂得更高:“父皇自幼教导儿臣。要明是非恩怨。不可错枉一个好人。既然父皇认定儿臣有错。为何不直接将证据呈上。也好叫儿臣无话可说。”
他的黑眸如同黑夜里闪亮的星辰。毫无惧色。
“所有人都看到你是最后一个进了太子殿下的寝房。在你出來之后他的病势忽然急转直下。”一旁的太监此时急着邀功。却是代替皇上喊了出來。
“是。大家是看到了。但为何病重。是因为我随身携带了毒药。还是什么。那为何不伤到我自己。”龙佑卿看着太监冷笑道。“我杀他的理由是什么?杀了他。嫡系长子依旧是二皇子啊。”
“那是因为。你。你想避人耳目。”太监一面说一面看着皇上的脸色。见皇上不为所动。这才稍稍安定了些。
“避人耳目。需要吗。从始至终我就是想要太子之位。”龙佑卿的目光之中光芒大作。他的一句就是让在场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何尝见过一个皇子会如此说出自己的心声。
皇上的神色果然有变。但他依旧按兵不动。
太监还想再说什么。龙佑卿却自己站了起來。将身上的三皇子的印信置于地上。“父皇曾说人生在世。若要守得一方乐土。必要公正如秤。如今。我遭人诬陷。父皇不问罪诬陷之人。反而要圈禁我。试问公不公平。既然。您认为我做出了不符身份之事。那我就顺应你的思潮。将这印信交还于你。他日。我若查出是谁从中作梗。再将印信要回。”
皇上此时起身。脸上却是沒有什么变化。道:“看來卿儿已经长大。不需要父皇再教你什么了。何为忍。忍为何。你要谋取大事。父皇自然高兴。但你可有曾想过。这普天之下有多少人也在奢望。你可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