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来和季小精精俩一家一句地辩论,郑副主任和大老方俩在一旁听,季小精精拍着肚子跳着脚愣不承认自己是怀孕。
江来叫她上车到乡里去做妇产科检查,季小精精偏不去。
季小精精口口声声叫号:“你根据什么说我肚子里是孩子。”
犟来犟去的也没个结果,郑副主任几次要下令想动硬的,想一想,看看江来的工作能力如何,就在那儿忍着。江来看看犟不过季小精精,突然就想了个主意,她坐车的时候,记得车前边有个司机用的电动刮胡器,她来到车跟前,打开车门,拿起刮胡器来到小精精近前,指着小精精说:
“这回你可叫硬了,你说你肚子里到底是不是孩子?”
“不是不是就不是,你凭啥说我肚子里是孩子?”
江来把刮胡器往季小精精的肚子上一挨,按动了一下开关,就听那刮胡器唰唰唰地就响了起来。
“你说你肚子里不是孩子,这个测谎仪器咋响了呢?”
一个农村妇女哪见过这玩意,黑不出溜的赶上他家爷们那个玩意了,这东西往肚皮上一挨咋还响起来了?真他妈的邪门儿。这能犟过人家吗,她有点怀疑,瞅瞅江来手里的刮胡器:“你再给我测测,我就不信你那玩意就那么好使。”
江来就把那个刮胡器再一次往她的肚皮上挨一下。
那个黑不出溜的玩意果然又唰唰唰地响了起来。
季小精精一看自己没咒可念了,一屁股坐地下“哇哇”两声就开哭开作,她手指着江来和郑副主任,边哭边骂:“郑大恶鬼呀,我肚子里怀的是个大儿子,你干吗非要给我断子绝孙哪,我生了四个闺女就盼这一个儿子呀……”
郑副主任这回来章程了。他佩服江来,这招真挺好使,他下了车,一手掐着腰,一手指着季小精精:“你他妈的到底是招了,我告诉你,你肚子里别说怀的是你儿子,你就是怀的是我爹,我郑大恶鬼也他妈的得给你拿下!捆起来,给我劁!”
季小精精这颗计划生育钉子户终于叫江来给拔了。
江来的工作能力和魄力一下子就征服了许多人,起码是征服了大老方。会战结束以后,大老方总想找个理由给江来搞点感情投入,自从江来落户南园村以来,大老方从生活和工作上,已经给了江来不少的帮助和支持。这一回,大老方想加大一点力度,以奖励会战有功人员为名,把一块上海全钢手表给了江来,这么厚重的奖品,江来不但不好意思要,而且根本就不敢要。一百二十元钱一块的手表,怎么能说要就要呢。再说,计划生育工作都是大家伙干的,自己只是做了自己应该做的事情。大老方就找一个理由说:“你是后来的村干部,村里的村干部每人都是一块上海表,这也是村里的一点待遇,叫你拿你就拿了得了。”大老方这么一说,江来就把那块手表收下了,自己先不戴,叫她丈夫刘方先戴。到了年底开工资的时候,江来跟大老方说,把买房的三百元钱还给村里,她说:“我把买房钱都筹集齐了,村里边都给我家垫了好几个月了,还了村里我就不拉饥荒了。”
大老方根本就没想叫江来还村里这份钱,当初买刘大扁担的房子的时候,他就没打算要这三百元钱,他在心中早就留下了这么个接口,一旦有机会,他就用帮助他们的困难把他们之间的感情接口给牢牢地接上。大老方很关切地说江来:“你先不用还,村里也没给你交现金,都是用刘大扁担的工资账里外顶的,你家挺困难的,还要盖房子,你先还还别的饥荒,村里这份钱你先不用着忙。”江来十分感谢地把钱收起来,她深情地看着大老方,心想:“不外说万小非说大老方这人是好人,真是一点不假。”
大老方除了对江来给予关照,他对江来的丈夫刘方也很照顾。
南园村最劳累最辛苦的是刘方,白天开车夜晚加工,大老方对他的关怀和体贴十分周到。白天要是出车了,不管上哪儿去,先让他把觉睡足,回到家车进库了,他就把刘方撵回家先睡一觉,好腾出精力晚上给社员们加工。劳动保护等等一些该给的东西,大老方都让会计给准备好。两口子回到家的时候,大老方的媳妇也经常过去关照他们小两口,有时候把煮好的包米馇子粥给他俩端过去一盆,有时候把一盘炒咸菜给他们送过去。烀点土豆,炒点毛嗑,她都打发孩子给他俩送点过去,感情这东西都是在处,新成家的小两口,搬到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冷丁有这样的好领导关心着,有这样的好人家关怀照顾着,小两口对大老方家真是非常感激又感激,感激的真是无可无可的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也不知道用什么方式来表达对大老方家的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