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到招待所,特意把这些新买的衣服和鞋子穿在了身上,又挎上兜子站在走廊的大镜子前边好好照一照自己的新衣服新鞋子。他仔细地看了一会儿镜子里的大老方,自己跟自己觑了一下眼睛,便回房间休息去了。
晚上,县委组织部给新来报到的支部书记们一人发了一张电影票,会上没有统一要求,把电影票发给你就不管了。
大老方不愿意看电影,他愿意看二人转和拉场戏,就跟另外一个支部书记去南街路西的红旗剧场去看剧团演的评剧《十五贯》。自从有了和江来的那一次经历以后,大老方再看女人的时候就和过去的感觉不一样了。他走在大街上,上招待所吃饭,进戏院看戏,看见了年轻的姑娘和漂亮媳妇,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大老方过去就有这个习惯,别人进城都喜欢逛商店,他不的,他喜欢坐在他自己经常住过的那个小旅店窗前往外面看。有的时候他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地看得那么执着。有人不明白他一天一天地看什么,就问他,你在那儿看什么。
他还不告诉人家,他说他啥也没看。
有人就不相信,你眼睛睁着啥也没看,你骗谁呢?
他说他真的是啥也没看,他不能告诉别人他在看什么。
其实他是在看大街上走着的那些大姑娘小媳妇。
有一回,他跟他的一个好朋友说:“你猜我在这看啥呢?”
他朋友说他猜不着。
他说,我在看大街上走道的那些大姑娘小媳妇。
他的朋友不明白他是啥意思,就看着他叫他说下去。
他说,你是没认真研究过,你是没那个体会,呆着没事儿看大街上的女人可有意思了,那可真是一种享受。
朋友根本就不理解他说的那种享受是个什么意思。
那几天,大老方觉得自己活的可滋润了。看什么都顺眼,看什么都好看,一天一天的,心情就是个兴奋。看戏的时候,他也把戏台上的女演员和江来俩比一比,吃饭的时候他也把那些最好看的服务员在自己心中暗暗地和江来俩比一比。他觉得他活得比别人骄傲比别人自豪,比别人活得有意思。
学习班开班的第一天中午,大老方刚吃完午饭,招待所服务员就敲房间门找大老方,说外面有人找。大老方随服务员来到门外一看是江来找他。
大老方问江来是怎么来的。
江来说是坐五队的马车来的。
大老方叫江来进屋来说话。
江来说我不进屋了,你能不能抽空帮我去买点木头门套和玻璃,就手让马车给我捎回去。
大老方就急忙穿上衣服跟临时班长请了一会儿假就去帮助江来买东西去了。
木头门套子和玻璃很快就买完了,大老方和赶车的老板子一起帮江来把东西装到马车上。江来告诉那个赶车的老板子,你先赶车慢慢往回走吧,不用等我,到家你就把它给我卸到我家当院就行了。我跟方书记还有点事情,你告诉方嫂,晚上我坐五点那趟车回去。
江来把马车打发走了,第一件要办的事情是想到万小非家去给她家浇花。
她对大老方说:“你把万小非家的钥匙给我,我去给万小非浇浇花去。”
大老方立刻明白江来的心思,就说:“我跟你俩去吧,你找不着她家。”
将来说,我知道你不会叫我一个人去的,于是,大老方和江来俩就上了万小非的家。
江来进了屋以后,认认真真地把万小非的几盆花浇完以后,然后就把外屋地的门挂上了。再然后又把里屋的半截窗帘也挂上了。大老方看着江来又挂门又拉窗帘,身子下面就渐渐地有了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刚才还平静的胸膛里,突然间就蓬蓬勃勃地激荡起来。大老方感觉自己的身上顿时发热的厉害。江来突然来到大老方跟前一把抱住了大老方,声音细细地问:“想了吗?”
大老方什么都顾不得了,他连一句想她的话都来不及说了,伸手就把江来抱起来顺顺当当地摆在万小非的双人床上。毕竟是在别人家的床上,毕竟是白天做这种事情,大老方的心情和精神状态无论如何也振奋不起来,前天夜晚的威风说什么也找不到了。两个人都处在一种恐惧和惶惑的感觉中,不知为什么,往日的坚强,往日的挺拔,往日的威猛和雄风,却是无论如何也坚强挺拔不起来,无论如何也威猛雄劲不起来。他用手把那只软软的肉物塞进了江来的体内,还没等动一动,就觉得一股液体失控地流了出来。他心情慌乱地草草做完,草草收兵。一下子就瘫软在床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