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这伙人正是投奔甘霖的。为首的是一个身披轻铠的中年男子。他沒带头盔。盔甲上布满了刀剑的痕迹。头发胡乱的扎着。后面那些跟随的将士同样个个是带伤而归。
甘霖心里冒出一丝不好的念头。铮铮铁骨的军人也站立不稳了。他小心翼翼的问:“渑池。真的丢了。”
为首那人叫尉迟力。面色颓败的跪在地上:“老将军。处罚我吧。我中了敌人的奸计啊。”
甘霖说:“仔细说。”
原來。两天前的那个夜晚。尉迟力见前方砥柱山火势滔天。知道双方交战。便率军去救。结果半道上被一只军队给劫了。那支军队凶猛无比。而尉迟力手下不过是五千士兵。还有许多是运粮的瘦弱兵。被打的落花流水。而回去的路又被敌军堵住。只好投北而來。
听后。甘夜突然问:“你们是见火光才出动的。”
尉迟力说:“是。”
“不仅是你中计了。我也中计了。”甘夜肠子都悔青了。他说:“当夜刚刚交战。敌人就说渑池已经被他们拿下。结果士气低落。军士们无心恋战。秦科。果然是名不虚传。”
甘夜最后这句话。的确是发自内心的。先故意麻痹敌人。而后又是连番攻心计。这样的将领。由不得甘夜不佩服。
老爷子甘霖此时面色阴沉。道:“尉迟力。我千叮咛。万嘱咐。不管前面发生何事。千万不能出城。难道你都忘了。”
尉迟力赶紧道:“这一切都是张副官的注意啊。”
“你自己沒有脑袋。身为主将。却不分析敌情。盲目出兵。丢了城池。却要怪罪别人。”甘霖将长柄大刀擦在地上。大刀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老爷子这口大刀重108斤。全是精钢打造。锋利无比。
“我。”尉迟力支支吾吾的半天。他不敢说出來真正出城的原因。因为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贪功。张副官对他说:“将军。甘夜只不过是因为老将军的名声才坐到那个位置的。并沒有才能。现在双方交战。你如果不出兵相救。万一甘夜出了什么事情。老将军肯定会责怪你。但是。如果你出兵相救了。救下甘夜最好。可以得到老将军赏识。如果沒救下。那也不能怪你。”
尉迟力一琢磨。的确是这个道理。便出兵相救。留下张副官带领两万人马守城。他怎么知道。张副官早被洛川派人送重金收买。他一走。便打开城门迎接大军入城了。
甘霖怒问:“尉迟力。你可还有话说。”
尉迟力无奈。只得承认罪责。
甘霖手起刀落。一刀斩了尉迟力。而后钢须一甩。道:“将士们。敌军拿下渑池肯定会往北而來。跟我回去。做好迎战准备。”
老将军不愧是一代名将。作风狠辣。绝不含糊。当即率领着残军回城之后。连夜加固城池。并且派甘夜领一万精兵在城北小砀山安营扎寨。互为犄角之势。而后。又有败军归來。老将军将他们编入军队。加上原本的实力。军队数量已有四万余人。足够挨过一段时间。
老将军甘霖又派人给申阳送信。将一切罪责都推到已经死了的尉迟力头上。然后请求援兵。老将军这样做。也是属于无奈。出现了这么大的错误。丢了营寨和粮草城池。总得有人出來顶包。这个人。肯定不能是老将军他自己。因为他必须挑起大旗。也不可能是甘夜。老将军是个人。总有一点私心。
不过老将军厚葬了尉迟力。并且偷偷一个人在尉迟力的坟前忏悔了许久。寒风呼啸。终于有了一丝冬天的气息。尉迟力的坟墓就在河边。枯黄的芦苇。在寒风中摆动。僵硬的如同一根被冰冻的面条。
老将军手持一壶酒。三样肉菜。恭恭敬敬的磕了几个头。敬了三轮酒。然后望着那一片白色的军营。头也不回的大步迈去。
······
洛川举行着庆功宴。渑池的粮草堆积如山。器械战甲也是有一万套之巨。清点财产的时候。秦科几乎笑的都合不拢嘴了。他怎么也想不通。为何申阳会将这么多的粮食铠甲放在渑池这样一个并不牢靠的城池里面。
洛川倒是觉得自己似乎明白了什么。他说:“也许。申阳是在暗示什么。”
“暗示。暗送秋波。还管他娘的呢。明天一早。我率兵去拿下夏县。整个河南就快一大半落入我们手中了。”秦科说。
洛川却有点担忧:“甘霖可不想甘夜那么好对付。你不能大意。”
“得了吧。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头的。我可不怕。”秦科笑着。丝毫沒将甘霖放在心上。又拿过一坛酒。咕嘟咕嘟的喝了几大口。他说:“也不知张良那边怎么样了。几天不跟他斗嘴。还怪想他的。”
洛川沒有说话。对于张良。他是很放心。即使沒有劝降申阳。逃脱应该不是问題。况且凭借对申阳的分析。那人绝对不敢对张良怎么样。
却说张良。在驿站之中待了整整五天都沒得到申阳的接见。他倒是气定神闲的和驿馆的主管下棋取乐。但是凌源等人却是等的心烦气躁。又不能出去。整天闲在这里的确难受。更主要的。还是他们惦记着身上的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