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战争,一切为了前线,所有的交通、运输行动在这个特殊的时期都会服从军队,都在为军列让路,一路绿灯,一路飞驶。列车上的一溜溜的大炮、坦克、装甲车剑指蓝天,配上迷彩衣,蔚为壮观。齐排排的士兵全副武装,威武雄壮。火车呼啸而过,沿途的老百姓伫立肃然,公安交警、车站信号员挥手致意。各地的军供站早已接到指令,准备好了可口的饭菜。可大家的心情却显得有些沉重。
叶柱坐在车厢里,两眼一直望着窗外。连平时爱开玩笑的赖参谋,都没有了说话的兴趣。管理处的李管理员平时和首长们接触的多,感觉自己有点了不起。现在呢,态度开始温和起来,他靠近叶柱,轻声地说,“平时多有得罪呀,战场上关照关照小弟。”叶柱嘴上应付着,心里鄙视他。平时我们家属来队,借个什么的,得求着他,他不高兴时就办不成。现在你知道我们搞武的管用了?看他诚恳的样子,叶柱又有点可怜他。
叶柱继续望着窗外。国内的元宵节刚过,按照传统习俗,春节这才算正式过完了,节日的气氛在慢慢地消散。可国外正在过情人节呢,时尚、浪漫、新潮离我们军营太遥远了。马上就是农历雨水节气了,“春雨贵如油”,农民就要开始一年的忙碌了。“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现在临到我们这一代军人有打仗的机会了!作为军人,这是一种机遇呀,更是一种自豪,是一种荣耀!军人没有打过仗,就像农民没有犁过地,那算什么哟!
叶柱心里没有畏缩,只有向前。没有私欲杂念,只有热血沸腾。可战争是残酷的,子弹是不长眼的呀,你能保证它不碰你吗?或者不碰关键部位吗?他给学员们讲过炮兵里榴弹炮的杀伤威力,是半径40米内的目标。也就是一颗炮弹在60米范围内爆炸,该范围内的人员无一幸免。算了,不能想这些了,当前保持良好的精神状态,去迎接新的战斗任务吧。
火车在一处临时停车,叶柱赶快跑到侦察连车厢,大伙儿很热情,也有些茫然,不用明说,他们都知道,大家一起上来的,回去就不是一块回去了。肯定要少几个人,甚至好几十个人,是谁呢?可能是我,也可能是你,也可能是他,到底是谁?谁都不知道,只有天知道。
回到车厢,叶柱无意的摸了一摸头,发现头发有点长了。唉,这段时间太忙,没有来得及去理发。他想起了卫生员的话,万一头被打破了,头发长不好包扎,而且容易感染的。怎么办?
军列畅行无阻的向南方开去,快到前线了。透过车窗,已经有些车站在进行消毒了,撒石灰的,喷福尔马林的,都是一股刺鼻的味道。火车在一个小站停下,叶柱连忙打听,是临时停车,大约要停20分钟。小站外是一个小镇,看样子有不少居民。挺繁荣的。他向处长请了假,飞快地向镇里跑去。
叶柱边跑边问,一个小孩告诉他,在车站附近,前面不远就有一个理发铺。他急忙跑到那里,理发铺很小,是一个传统的剃头铺,没有风扇,在屋子顶棚上挂着一个大布帘,一个人在那里用手来回拉着,产生一点风,给屋子里带来一丝丝凉意。
叶柱冲进屋子,大声地喊:“我是上前线的军人,急需剃个头,只有很短的时间,能不能让我先剃呀?”顿时,几个正在剃头的人站了起来,一个老者让叶柱坐在他的位子上,老师傅走了过来,给他围上围布,说:“剃个什么样的?”
叶柱说:“刮光!”
老师傅二话不说,三下五去二,“嚓、嚓、嚓、嚓,”,不一会就刮光了。叶柱用手摸了一摸,好凉爽!他掏出钱欲付,老师傅立马拦住,眼里噙着泪花说:“你们都要上前线了,要去拼命了,我还能要你的钱?”叶柱只好连声说:“谢谢!”,转身向车站跑去。
跑到车站,于参谋正在焦急的盼着叶柱回来。他们刚刚走进车厢,列车就开动了。
1979年2月18日深夜,叶柱他们到达广西龙州边境水口关。19日凌晨接到上级命令,部队在罗口一线展开,准备加入战斗。
上级来电,令航军长迅速赶往友军某师指挥所。军长带上叶柱和作训处陈参谋,沿着崎岖的山路,向某师指挥所奔去。一路上,航军长疾步如飞,全然没有平时那种安稳的神态。叶柱和陈参谋都是第一次上前线,心里异常紧张,另外,还十分担心军长的安危,因为他们已经是在越南境内。叶柱紧随其后,密切监视周围的动静,随时准备投入战斗。
8时39分,他们终于安全到达某师指挥所。该指挥所设在山顶上一个大山洞内,洞内阴冷潮湿,洞壁上长满绿茸茸的青苔。进入洞内,友军某师政委胸部负伤,缠着绷带,正在向上级首长汇报战况,当说到部队的一些情况时,他忍不住地声音哽咽起来。该师师长听说别人要接替他们后,组织师部人员又冲上去了,正在复和前线与敌激战。
航军长立即与友军副军长研究了新的战斗方案,确定某师部队继续在原地坚持战斗,我部16师一个团超越友军的战斗队形,向班莫、坂猪、空瓦进攻;另一个团沿公路在博德、巴脱超越友军两个营的战斗队形,向复和进攻。两个团同时打响,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