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很快过了来,倒霉的太子爷原本病就没有完全好又受了这个罪,按着太医的话说,是又得在床上躺上个大半个月的了,不过幸好是胤禔及时把他给拖起来给背了回来,要不这腿估计得废了。
胤礽并没有昏迷,只是脸色很不好,微闭着眼,胤禔听完太医禀报的,让了他们去熬药,想了想又添上句:“去把太子爷的情况告诉皇上,一字不漏地说。”
太医各自领命退了下去,胤禔撇了撇嘴,走到了床边,看了胤礽一眼,轻声问道:“你还好吗?”
“死不了。”
胤礽睁开眼看他,神情虚弱,眼里却带上了几分嘲讽:“死了不是正合你意?”
“说什么呢你。”胤禔伸手推他的额头,在床边坐了下去:“我看你那样子快吓死了,你也是的,做什么又顶撞他,你以为你能在他那里讨到什么好?”
胤礽苦笑着闭了闭眼睛:“我就是心里不痛快而已。”
前一回康熙因十八阿哥骂他冷血无情不是个东西,这回换成十一阿哥,到底他还是背上了这样的罪名,更何况其实他心里也不好受,多少说来,胤禌弄成这样他也是有责任的。
胤禔伸手抚了抚他的脸:“别多想了,过了这段时日,他冷静下来了就无事了。”
胤礽不耐道:“能别说了吗?”
“好好,我不说。”
何玉柱已经端了药进来,胤禔伸手接过,不经意地看了何玉柱一眼,见他眼眶微红眼里却带着几分闪烁不定,心下一时有些意外,到底也没多想,叫人退下,将胤礽扶起来,让他靠着自己,亲手给他喂起药来。
胤礽喝完药扯着胤禔的衣领拉过他,将最后一口药度进他嘴里,强迫他喝下去之后看着他苦得直皱眉,惨白的脸上终于是有了笑意,这才躺了下去,疲惫地闭上了眼睛:“你回去吧,我要歇下了。”
“那你好好睡着,我明日再来看你。”
胤禔也不扰他了,帮之将被子给掖好,叹了叹气,起身退了出去,又叮嘱了何玉柱几个好好守着这才离开回了去。
其后几日,胤禔每日都会来胤礽这里转一圈,康熙虽然没来过但是每日身边的太监都会来一趟,更是胤禔去给他请安的时候拐着弯地问他胤礽的情况,胤禔心中好笑不已,明明担心却还要摆皇帝的谱,不过到底他也不能把康熙给戳穿了,多半也就只是康熙问什么就如实答什么了。
胤礽看着胤禔每日准时来自己这里报道,一待大半个时辰才走,如此连着好些天都是如此,终于是忍不住出声提醒他:“你每日这么来也不怕被人误会?”
胤禔看着几日下来,胤礽苍白的脸上终于是有了一丝血色,心下高兴,捏了捏他的鼻子:“无事,我是你兄长,你病了我来看你天经地义,别人说不得什么的。”
胤礽没好气:“那也别日日来,爷不想别人以为爷跟你是一道的。”
“……”
胤礽见他满脸郁闷,身子往床里面让了一些,冲胤禔也努了努嘴,让他坐到身边来,然后靠过去伸手揽住了他的腰。
胤禔一时又有些喜出望外,低头亲了亲他的额头:“怎么了?”
胤礽脑袋靠着他的肩膀蹭了蹭:“那天……谢了。”
胤禔一愣,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随即笑道:“太子爷会跟我道谢?”
“爷看爷再跪半个时辰不死也要丢半条命,就算是你救了爷吧。”胤礽闭着眼睛慢慢说着,语气平静无波,似乎只是在阐述事实而已。
胤禔轻笑,捧起他的脸,在他唇上印上一个轻吻。
出乎意料的,胤礽没有推开他,反倒是将他揽得更紧,热切地追逐上去,回应了起来。
从胤礽处出来,胤禔脸上带着的笑意和一直大好的心情在回到自己住处,看到前来请安的翰林侍读官与他问过话之后彻底宣告结束,来的人回了去,而胤禔跌坐在椅子里,双手不自觉地渐渐收了紧。
明珠很快就来了,见了胤禔正红着双眼瞪着他,吓了一大跳忐忑地与他请过安,问道:“贝勒爷突然叫奴才来,可是有何事?”
胤禔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问道:“翰林院的联名求情折子,是你弄出来的?”
明珠心里咯噔一下,却是佯装不解道:“贝勒爷何出此言?带头的两个翰林学士本都是汤斌的学生,与奴才又有何关系?”
胤禔苦笑:“你何必再要与我装,方才我已经将李楠叫来都问过话了,原本我只是觉得奇怪,似乎自从傅腊塔上奏弹劾徐乾学之后朝中就有私下传言,说是皇上已经心软了,有给太子爷开罪之意,传得有板有眼像模像样,而这次翰林院联名上奏为汤斌求情,是否也是有人教唆?”
明珠沉默不语,胤禔盯着他看了片刻,又继续道:“我本并没有怀疑到你身上,叫李楠来也不过是想问问他当中具体情况,谁知他被我追问几句就全招了,说是你让他给那两位翰林学士暗示,挑唆众人发起联名上奏,为了摘清皇上的怀疑他自己却没有在联名折子上署名,你还特定叮嘱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