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胤礽心下想着难不成他一会儿还要去跟胤禔道个谢,因为他没有去告自己一状?
“儿臣应当做的,儿臣如今病了,也不能帮着汗阿玛分忧,还望汗阿玛别怪儿臣才是。”
康熙闻言微皱了皱眉,胤礽生疏的语气让他心里有些不悦,到底也还是没说什么,只道:“无妨,等病都好了再说。”
康熙住的地方春晖堂,胤礽跟着去请过安又陪着康熙用过膳,征得他同意之后将小十五抱去了自己那里玩。
胤禨已经有半岁大了,却是第一次出宫门,天气虽然冷却显得很兴奋,头上戴着个歪了的虎皮帽子,团着身子窝胤礽手里,一双眼珠子吱溜转着好奇地四处张望,时不时地拍拍手,又时不时地抓着胤礽的脖子把口水往他脸上蹭。
胤礽也很高兴抱着他绕过回廊一路往瑞景轩回去,凌嬷嬷快步跟后面,几次提议:“爷,还是让奴才来抱吧?”
“无妨,他就只要抱嬷嬷没看到么?”胤礽说着也笑嘻嘻地胤禨脸上亲了一口,却是突然顿住了脚步,目光停了走廊尽头处,身子缩厚重的斗篷里,靠廊柱边上的十一阿哥胤禌身上。
胤礽对这个十一弟前辈子就没多少印象,只记得是个病秧子十来岁大就病殇了,也就从来没放心上过,不过这乍一看到他一站这里却还是有些惊讶的,于是吩咐何玉柱:“过去问问,十一弟怎么一这里,身边的奴才都去哪里了?”
何玉柱应下就要上前,胤禌却也看到了他一咬嘴唇也不上来请安转身便跑了,何玉柱诧异地转头看胤礽,胤礽摇了摇头,没规没距,于是便算了,又问何玉柱:“爷方才看到似乎九爷也,他的病好了?”
“奴才听说应当是好得差不多了,除了一只耳朵不能使了其他都好了,九爷身体底子好,这没几日的就全好了。”
胤礽撇了撇嘴,便将这事抛到了脑后去,抱着胤禨转个弯进了瑞景轩去。
胤禔上门的时候胤礽正抱着胤禨用糕点逗他,胤禔门边看了一阵,忍不住酸道:“对这个小弟弟还当真是好。”
胤礽头也没回,理所当然地道:“他跟们不一样,至少现还不知道什么叫算计和阴私,他理解这些东西前先让他心甘情愿地认定这个哥哥就够了。”
胤禔摸了摸鼻子,走上前去也顺手捻了块糕点胤禨眼前晃着逗弄他,笑着道:“这么做是为了弥补遗憾?觉得前辈子一个真心相待的兄弟都没有很失败?”
胤礽嘲道:“比爷又能好到哪里去?说到底也不过都是利用和被利用而已。”
胤禔没有再说话,见屋子里没有其他就又喂了块糕点到胤礽嘴边,胤礽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嚼了两下觉得味道不错又多咬了一口,差点就咬到了胤禔的手指。
胤禔失笑:“倒是挺喜欢这种薄荷凉糕的?”
“御膳房新研制出来的糕点,这个味道挺特别的,还不错。”
胤禔点了点头,又坐了一会儿,与胤礽闲聊了片刻起身告辞回了自己住处去。
书房的桌上压着封信,方顺低声禀报,说是明珠方才才派送来的,两江总督傅腊塔的来信。
“明珠大派来问这事要不要上奏还请爷先过目。”
胤禔听罢点了头,将信封拆了快速浏览了一遍,随即便蹙起了眉,信上说的是去年江南乡试,徐乾学兄弟有纵容下属私圈乡试名单之嫌,证据他已经收集到了手,特写信来请示是否需要上奏弹劾。
私圈乡试名单?胤禔暗想着如果这事上奏到皇上面前去,这会试舞弊私换考卷之事就算不是徐乾学做的有了这前科也算是坐实了他的罪名了,怕是皇上也不会再听他的狡辩,他是倒台倒定了,背上这样的罪名,少说得流放皇上若是发起狠来掉脑袋也未必没可能……而若是没有这一桩,一直查不出到底做下事情的是谁,为了平民愤虽然同样会撤职,倒似乎情况会好上许多了。
“去与送信的说,这事皇上已经焦头烂额了,就不要这个时候再去给他老家添麻烦了,也省得他老家以为们火上浇油趁机兴风作浪落井下石。”
方顺应下退了出去,胤禔轻吁了了口气,而后又轻勾起了嘴角,徐乾学彻底败了就没意思了,有他的势力,一来康熙可以多分些注意力从他和明珠身上出去,二来多才热闹也更好浑水摸鱼不是?
刑部大牢。
身为刑部尚书却下了刑部的大牢,徐乾学绝对算得上是十足的倒霉的一个,不过他确实有些愤愤不平,至少贡院会试,皇上眼皮子底下,他还没胆大包天到去做调换考卷的事情,只是眼下的情况,康熙显然是不信他的,倘若一直没承认,他身为主考官总裁要承担的罪责也显然是最大的。
就徐乾学哀叹不已算计着到底是何陷害自己之时,脚步声渐渐由远及近,最后停了他面前。
徐乾学抬起头,来的看官服是个六品的吏部主事官,因为这事归吏部和都察院负责彻查,这些日子不断有吏部官员出入提审所以他也没太意,又闭上了眼。
而那他面前顿了片刻,却突然开了口,压低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