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阳城北田陌相连,几十个人在这大平原上无处遁形,队员们脚下开始乏力了,又因为轮流背着钱大拿影响速度,钱大拿也罕见的喊出“放下我,我去和鬼子拼了”这样毅然的话,并且不停挣扎要下來,轮到小道士背着的时候也不理论,直接出手打昏钱大拿,一把抓起扛在肩上加速跑起來,队伍这才得到清净,
艾尊贤久在电报组操练得少,现在跑得实在喘不过气來,蹭到马丙笃身边艰难的说:“队长,我们这个跑法不行啊,鬼子铁心要追我们,甩不掉啊,”
马丙笃问道:“你有什么想法就说,”
艾尊贤指着前方月色下的一处大村庄说:“我们到村里避避,让鬼子耽误点时间,这样就能脱身,”
马丙笃反驳道:“绝对不行,这群鬼子急红了眼什么事都做得出,要是在村里找不到我们又得杀人泄愤,”
艾尊贤也急道:“主任,打仗哪有不死百姓的,村里说不定早就跑空了,我们只是借个地形就走,”
马丙笃不同意:“只要有一户人家沒走就不行,”
高敬复这时扯扯艾尊贤的衣服,也开腔道:“主任,我看还是按原计划往安阳城北门撤,洹河边不是有防线么,到时就有接应的友军了,”
马丙笃马上喊來迷糊:“你加快速度到洹河边与守军接头,一会我们到的时候让他们别误伤了自己人,”
迷糊领命提起速度向南跑去,除了老一营的队员,其他新人还是第一次看到迷糊的真正本领,,跑,只见迷糊嗖嗖几步就甩开了大队,在田垄间跨跃奔腾,如同撒欢的野驹子,一会就跑得不见影了,
牛七彩赞叹道:“娘哎,这咋象个地老鼠,俺还一直当迷糊这名字是个懒汉咧,”
等到田垄尽头出现洹河水面的波光时,迷糊却去而复反,跑回來大声说:“不得了,洹河南边儿只有几十个工兵在桥上埋炸药,说是都等大部队回來防守呢,”
马丙笃大惊喊住队伍,心里飞快的琢磨,如果洹河边沒有兵力得话,安阳就成了真正的空城,仅靠深不及人的洹河是阻挡不了任何军队的,再这样跑下去会把这股日军带进安阳,反而间接帮助了日军提前攻城,不行,一定要把日军引开,
停了这一下身后牛皮糖一样的追兵又近了,马丙笃焦急的向四周望着,这茫茫平野哪里能藏身呢,
钱大拿已经醒过來,听到这情形就说:“队长,让俺带几个老兄弟引开鬼子,你们撤吧,”
牛七彩也争道:“你都挨了枪子儿,这事儿还是俺老牛去,队长,俺带几个人保证把鬼子引到姥姥家,”
马丙笃咬牙难作决断,刚才已经放弃了一个重伤的何朝奉,现在又要放弃更多队员么,突然,马丙笃看到西北方不远处的一片熟悉的阴影,心中有了计较,马上下令道:“迷糊、黑头、小道士、牛七彩带十个人跟我引鬼子,曹证带着译电组、钱大拿、还有其他人过河进城,早上6点要是等不到我们回來,你们就自己去郑州和赵副主任汇合,”
曹证和钱大拿同声劝道:“队长,你不能去,让俺(我)去引,”
马丙笃解释了一句:“你们放心,引开鬼子后我有办法脱身,现在不能再等,快过河,这是命令,”
曹证和钱大拿听到命令二字,只能皱眉服从,带着人向河边跑去,
马丙笃把引敌的十几个队员叫在一起大声喊:“我们先开枪掩护曹证他们,然后跟我去上坟,”说完指向西北方略高的一片阴影
牛七彩楞道:“啥,上坟,咋还有小寡妇的事儿,”
小道士明白了马丙笃的想法,冲着牛七彩说:“笨牛,咱去上袁大总统的坟,”
牛七彩还是不明就里,其他队员同样一脸茫然,奇怪归奇怪,不妨碍大家伏地举枪射击,开了几轮枪日军的追击也停了下來,不知哪个队员的子弹比较幸运,远远能听到一声鬼子突然发出的惨叫,
这边工作队是停下了,那边的日军却沒停,马上分兵包抄,正面的日军也持续匍匐迫近,射出子弹已经越來越有准头了,经常打在距离不过十几米的地方,
马丙笃向后望望什么也看不到,估计曹证等人已经脱离日军视线到了桥边,于是喊了声:“全体都有,跟我走,”喊完当先起身弯腰向西北跑去,十几个人跟在后面,小道士白天來过熟悉环境,所以跟在最后作个收尾,队伍跑动间, 马丙笃又让大家开始咒骂天皇,
浅田立男发现这股支那部队似乎变小了,正在犹豫要不要追击,突然又听到令人怒气沸腾的骂人声,随即调转方向跟了上去,其实这时候只要浅田立男静心观察十分钟,最多派两个斥候侦察一下就能得出安阳已经在向自己招手的结论,可是明知骂人是故意吸引也得去追击,失去了一个攻克安阳的大好机会,
十几个队员几乎都未來过袁林,这时见到石碑凛然、翁仲林立的场面,又加上突然进入松柏森森的幽深境地,不由腿打颤心打鼓,牛七彩尤其相信鬼神,这时候双手悄悄合什四面拜念:“大仙,俺们借您这儿躲躲,都是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