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瓜洲战舰将众人团团围住,杨悦不禁暗自皱眉,暗骂一声自己太过大意。原本只要用霹雳雷射击水面,便能阻住追兵,偏偏她刚才已说了不用雷弹,如今又岂能食言而肥。
“哈哈哈——”不远处已传来“阿难弟子”的狂笑,龙舟尾随而来,“阿难弟子”指着杨悦大笑道,“杨悦,你今日还往哪里逃?!”
“你想捉住本公主,只怕还没那么便宜。”杨悦也高声大笑。然而口中虽然如此说法,心中却不禁暗自摇头,心道,“罢罢罢,难道今日当真要葬在这里?”
只不过此时若杨悦口软,只怕军心立溃,一发不可收拾,只好硬撑。
杨悦心中苦笑,回视东天王与吴王李恪。却见吴王李恪不知何时已不在身后,正跳上一艘战舰,指挥几艘战舰奋力向左近的包围圈猛冲过去。看样子是想以舰撞舰,好冲出一个缺口。
东天王突然拉起杨悦的胳膊,几个起伏向李恪等人所在战舰旁的一只渔船纵去。只要吴王能撞开一个缺口,杨悦的小渔船便能趁机从空隙中逃出,到不失是个脱身之计。然而……
“不可!”杨悦明白了二人意图,不禁大吃一惊,急忙叫道,“我今日带众人一起来,岂能一人逃走,置他人于不顾?!”
“只要公主逃了出去,他日定然还有机会剿灭贼众,为众人报仇!”东天王并不停下,只低声劝道。
杨悦摇头道:“便是没有我,英公等人也定会剿灭此贼。怪只怪我今日大意,反累及三万兵士性命。我有何面目独自逃走,弃众不顾?”
连声喝止东天王,怎奈东天王置若不闻,越发将杨悦抓得更紧,只管提气飞纵,已跳上渔船,尾随李恪的战舰而上。
杨悦挣扎不开,心中大急,情急之下从怀中抹出一把飞刀,抵在自己喉间,向东天王道:“我若临阵而逃,与蒋王何异?此等卑略行径,岂是我等所为。东天王莫要逼我,否则杨悦甘愿立时洒血江中!”
东天王一呆,他与吴王商议保护杨悦突围逃走,原本已想到杨悦会反对,因而东天王才会不顾杨悦挣扎,抓住她不放。没想到杨悦心意竟如此决绝,不由慌急,忙声惊呼。
李恪听到,也已慌急,忙劝道:“公主莫要意气用事,公主先走一步,我等随后就来。”
杨悦连连摇头,知道李恪只待自己逃出之后,必会指挥三万将士奋力阻住瓜洲战舰,好让自己安全逃脱,当下向高声言道:“今日我等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本公主决不独自逃生!”
众将士原本见杨悦被东天王挟了要弃众而走,惶急之下,早已乱成一团,突见杨悦不肯,不由大是感动。一时齐声高呼:“属下愿与公主同生共死!”
慷慨悲歌,豪情万丈,在涛浪呼啸声中,众人斗志昂扬而起。然而纵是视死如归,三万弱旅对三十万精兵,也不过是飘俘在水面上的一只泡沫。
“杨悦,死到临头还呈什么英雄,你以为你当真能逃得走么?”“阿难弟子”听了大笑不止。
“今日便是死也要先杀了你这个女贼头!”杨悦咬了咬牙,率先向“阿难弟子”的龙舟冲去。
杨悦等人被瓜洲战舰双翼包抄,阻住去路。身后正对的却是“阿难弟子”的龙舟与十六只弥勒“游船”。杨悦此时抱定必死之心,反不顾一切向“阿难弟子”迎上。
“自不量力,死路一条。”“阿难弟子”狞声大笑,然而终是忌惮杨悦霹雳雷弹,如何敢让杨悦近身,手指一挥,“嗡”得一阵大响,飞箭如雨而出。
李愔的三十万水兵虽被**所制,不知拉弓射箭。“阿难弟子”所带的十几船弥勒教众却不是僵尸。
眼见杨悦船轻舟快,早已进入一箭射程圈内。渔船上无遮无掩,上千只箭雨射来,避无可避,众将士不由齐声惊呼。
惊呼声未落,突有一艘战舰横向摆出,将杨悦的渔船推出数丈,竟硬生生横在杨悦的渔船与阿难弟子”的十几只弥勒“游船”之间,如一道屏障,船头突然竖起铁盾。上千只利箭来时,竟然全部落在那战舰之上,但听当当一阵乱响,铁箭触到铁甲声音,纷纷落入水中。
变故突起,众人来不及欢呼,张大眼睛看时却不禁大是不解。仔细看那战舰,不只船上利箭尽被挡开,便是射到船身的利箭也无一只击中。却原来那战舰如城门一般,竟用铜扣步满船身,难怪利箭不能射中。然而如此精良的战舰却并非杨悦所带的三万兵士所有,而是瓜洲战舰。
“蜀王,你做什么?!”与此同时,龙舟上已传来“阿难弟子”的大声怒斥。
“蜀王?!”众人在惊疑声中,这才看到那铁甲战舰上站着一员年轻将领,临风而立,虽然头盔掩住了大半面孔,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神却依旧,掩不住风流俊朗,不是蜀王更是哪个?
蜀王李愔并不答话,手中五色旗一摆,号角齐鸣,战舰摆动。原本围住杨悦等人的瓜洲战舰,队形忽变,左右两翼收起,一字突进,迅速插到杨悦等人与“阿难弟子”的弥勒“龙舟”之间。而弥勒龙舟身后的战舰不知何时,也展开两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