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靺鞨军士卒遭遇刺杀之后,乐安县的守卫和巡哨就加了一倍。然而,雷都和拔都分别失去踪迹,再加之一部抽调到马家庄驻守。这让本来就人数刚刚好的乐安县守卫,顿时捉襟见肘,连仆从军也参与一些非重点之处的守卫工作。
但仆从军就是仆从军,任务量要比靺鞨军重了数倍,搞得所有人都休息不足,怨声载道。都在暗地里怒骂不已,但也不敢多说什么。
“喂,你们听说了吗?昨夜又有十几个靺鞨军士卒被人暗杀了?”一个仆从军士卒小声对身边的袍泽说道。
“早知道了,先前靺鞨军不是在里里外外的巡查吗?”旁边一群士卒闷不做声,没有一点精神,一人淡淡的说道。
“究竟是什么人做的,这么厉害,三天来,杀了不少靺鞨军了吧,还有一些是军官呢。”
“唉……和我们没什么关系!仆从军……仆从军……丢人呐!”一个队率无精打采的叹息道。
周围数人都脸色一暗,谁也没有接话。仆从军,前身都是府军,现在沦为靺鞨军的爪牙。这些士卒哪个没有遭到别人的白眼?都被人骂成叛徒,这种滋味又有谁好受呢?虽然他们只是听命行事,都有自己的苦衷,但又有谁能理解?
“听人说啊,乐安县的几千大军出城之后再无消息,据说是被我们的军队给杀光了。你们说,我们的军队能不能打回来?”一个年轻的士卒忽然问道。
一个老兵冷笑道:“我说小兄弟,你忘了我们的身份了?我们现在也是被打击的目标,要是我们的军队杀来了,我们能有好下场?”
众人哑然,对于变节投敌之人,朝廷一定不会宽恕的。
又有十余人遭遇暗杀,靺鞨军上下一阵紧张,随之就是一阵严密的速查,结果自然不言而喻,找到了一些替罪羊。而几天下来乐安县内的情况也落入一些人的眼中,都在暗暗估摸着眼前的局势。
城西李家,乐安县大户,经营着数家酒楼和木材生意,人缘极好。在靺鞨军杀入乐安县并占据乐安县后,李元海则低调了许多,并没有和其他大户一般,急着向靺鞨军示好。也正因为如此,他的商铺和生意遭到别人的打压,甚至一些店铺被封后转手给了别人。为此,李元海没少遭到别人的耻笑,但李元海却丝毫不以为意,整日老老实实的呆在府上,自娱自乐。
和往常一样,清晨起床之后,活动一番之后,便迈进书房,由于生意的落寞,现在无所事事的李元海则习惯与读书。用李元海安慰家人的话说,多读书能育圣人之气,除铜臭之味,多读书,能长见识,扩视野。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会在我的书房?”
李元海现在又惊又怒,这四人清晨之时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自己的书房,而府里的下人和家丁竟然无一发现。
还好不是刺客,否则的话,怕是自己现在已经去地府报道了,这些人究竟是什么人。
为首一人,年约二十五六,面向普通,钻入大街,绝对会泯然众人,再也找不出来。青年笑道:“李老板切勿担忧,我们可不是坏人,否则也不会和你面对面说话了。”
对于这点,李元海自然看得明白,但对方悄无声息的潜入自己的家中,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他岂能有好脸色,如果不是自己势弱,怕是早已喊人了。
李元海定了定神,坐了下来,冷着脸朝着四人一示意,道:“几位请坐,你们是何人?不请自来,有何目的?”
四人随意坐下之后,为首青年笑道:“我,没有名字,你可以称呼我为小刀。想必李老板也听说了最近几日靺鞨军士卒遇刺之事……”
“哗啦……”李元海顿时一惊,猛的站起身来,脸色阴沉至极,失声道:“你们……你们就是……那些刺客?”
也对,只有这些刺客,才能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自己的书房里。他们来这里做什么?难道是躲难?不行,万一被靺鞨军抓住,我李家铁定完蛋。我好不容易才用我的店铺摆脱靺鞨军的追究,没与靺鞨人扯上联系,还等着日后营州府归附之后,重新发展呢,决不能因为这些刺客把我李家给毁了。
李元海在靺鞨军杀入乐安县之时,就打定主意,不能和靺鞨军扯上关系。万一日后营州府被燕军拿下,与靺鞨军拉上联系的那些人,铁定是燕军打劫的目标。就算没能收复,自己南下之后,凭借着自己的能力,也能东山再起。这要比背负骂名来得好,这也是李元海偃旗息鼓,老老实实待在家中的缘故。
思绪瞬间闪过,李元海扶着书桌缓缓地坐了下来,想了一下,半晌后,冷声道:“几位刺杀靺鞨军士卒,李某心中万分敬仰。至于几位来此,权当我没看见。如若几位缺少行动所需钱财,李某左侧书架后面也有一些钱财,权当我家遇到了窃贼。但我李家,只是普通的商人之家,有着一大家子老老小小,怕是不能做出让上下担忧的事情,望几位豪杰见谅。”说着,闭目养神,魂游天外。
其实李元海的话说得很明白,你们是刺客,刺杀靺鞨军士卒,我很佩服。你们出现在这里,我完全没看到,也不知道。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