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做了合作者不应该做的事情。”高川虽然知道无用,但还是这么说到。
“我所做的事情,都是为了更好地合作。”哥特少女的目光从咲夜、八景、白井和森野的脸上一一越过,又对高川说:“我只是认为,你应该知道真正的她们是什么样子。但是,你似乎早就知道了,真正的她们就是这个样子。”
高川自然明白哥特少女说的是什么。正如他之前猜想的那样,咲夜和八景等四人此时的表现,并不是“被夺走了灵魂”,“被干涉了精神”之类的原因,而仅仅是,她们的人格正在表现出“病院现实里的精神病人”所特有的某些病态。
所有的末日症候群患者在人格分裂后,并不总是都在活跃的,其精神状态也并不会一直处于狂躁状态。
像是咲夜、八景和玛索三人,人格在实验中完全破碎,虽然没有变成lcl,但身体大脑已经无法重组人格,而已经碎裂的人格,其碎片却以难以想象的方式掉落在末日幻境中,并自行成长起来——这是形象一点的说法,实际理论上,即便是安德医生的团队也没能给出一个完整的解释。
像是白森和森野两人,假如他们已经变成了lcl,那眼前的他们大概表现的就是他们在lcl状态下所分裂出去的那些不活跃的人格。
而哥特少女的说法,在高川听来,就像是在说:只承认“病院现实”才是真正的现实,也只有处于那个真正现实中的状态,才是最真实的状态。所以,咲夜、八景、白井和森野四人此时的模样,才是他们最真实的模样,而一直以来在末日幻境中活跃的他们,其实都是虚假的表现。
高川不可能承认这一点,因为,那意味着,病院现实里的咲夜、八景和玛索永远都不会再有恢复正常的机会:如果她们在末日幻境中所表现出来的人格是虚假的,是不应该被病院现实中的她们所接受的,那么,病院现实里的她们就只能永远都处于那种人格破碎的状态了。
如此一来,自己和其他高川在末日幻境中努力找寻精神统合装置和人格保存装置,试图整合所有末日幻境中所出现过的咲夜、八景和玛索的人格精神资讯,并以“人类补完计划”的理论为构架,尝试反向灌输回病院现实的她们的身体中,又到底有什么意义呢?
如果病院现实里的咲夜、八景和玛索还能够自我诞生新的人格,那么,放弃末日幻境里的人格资讯也不是什么坏事,但问题就在于,为了让末日症候群晚期的她们可以活下来,为此高川主动配合病院里的研究人员,在技术完全不成熟的情况下,做了饮鸠止渴般的实验。最终,她们的身体确实活了下来,而人格上却相当于“死”了。病院现实里的她们,即不正常,更不完整,只是柴火烧尽后剩下的余灰。
那样的她们才是“真实”的,末日幻境中活泼乱跳,有着自己的思绪、情感和人格的她们,都是“虚假”的?开什么玩笑!高川越是愤怒,就越是悲伤,这些愤怒和悲伤,都并不仅仅针对眼前的哥特少女,而是针对包括自己,包括这个末日幻境中自己认识和不认识的所有人。
“你总是如此悲伤吗?你总是在愤怒之中,高川。”哥特少女说到,“我其实无法理解,为什么你看所有人的眼神都是这样,在你的眼中,我和其他人没有任何差别吗?”
“是的,没有任何差别。你、我、其他人,包括现在的咲夜、八景、白井和森野,都是一样的。”高川的声音愈发地平静下来。
“你的意思是,现在的我也是虚假的,真正的我,真正的你,真正的其他人,也都跟这几位耳语者如今的情况一样吗?”哥特少女如此说到。
“我并不觉得,在人格、精神、意识这些层面上,有什么虚假和真实之分。”高川说:“只有第一个、第二个、第三个……第无数个的区别。”
“……看来你所知道的东西果然很多。”哥特少女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就像是自己说了这么多,做了那么多,仅仅是为了让高川说出这样的一句话来,“我上一次不择手段做事的时间已经过去很远了,但现在却不得不再次做这些让人反感的事情,真是失礼了。”
这么说着,她挥了挥猩红色的洋伞,高川身旁的咲夜、八景、白井和森野便身体一软,纷纷倒在地上。在高川的感知和视网膜屏幕呈现的数据中,四人的生命活动仍旧保持正常,他预感到,自己所熟悉的她们要回来了。显然,眼前的哥特少女对高川所说感到满足,所以用了某种方式对四人进行了干涉。
高川是无法做到这种事情的,他原本只打算将四人带回网络球,利用近江的技术,人格保存装置的可能性,亦或者本质为精神统合装置的中继器进行治疗,他有理由相信,在人格精神问题的处理上,没有精神统合装置和人格保存装置做不到的事情。毕竟,那是在末日幻境中才存在,并在一定程度上证明“病毒”也在关注的东西。
正是在近江的帮助下,高川已经利用两枚人格保存装置对咲夜和八景进行处理,无论她们如今的人格状态如何麻烦,要回溯到人格保存装置所保存的人格状态也是可以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