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政东和祁玉民终于有机会进行一番交流,这实际也是一个互相熟悉的过程,祁玉民既然是经济系出身,虽然和传统经济系的一些一直从事经济工作事务略有不同,从事过很多性质不同的工作,但在一些经济的基本思路上还是有一些认识的。
在这一点上,陆政东还真觉得自己和祁玉民有点英雄所见略同的感觉,但在其他方面,祁玉民却是有自己独特的观点。
祁玉民思索着道:
“贝湖地市班子的结构有所老化,不过贝湖面临一个很难得机遇,不能失去,也就是说正处于一个节点位置上,干部问题,尤其是党政主要领导干部的人选问题是关系一个地区社会经济发展的关键,这一点大家都清楚。我个人看法是党政主要领导干部不宜轻动,要保持相对稳定性,要给予他们一定的时间空间来实现他们确定的规划了,我们有些地方党政主要领导干部调整过于频繁。加上面子观念作祟,一换人,马山规划也要跟着发生变化,原来做的很多工作做到一半有被搁下,这不但极大的浪费了人力物力,也是一种很不正常的政绩观,所以要力慎重……”
祁玉民颇有感慨,大概原来工作的地方这样的现象比较突出,这既正常也不正常,正常是因为任何人当政都希望政令能够更为畅通,自己使用得顺手的人提拔到更重要的位置上更有助于达到这样的目的,而不正常的是有事不少人是为了调整而调整,这种情况在很多地方并不少见,这样的调整既能巩固领导的权威,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风格表现的相当明显,这也是一个顽症。
同时还有很多说不清道不明的利益在里面。让众多的官员、掮客等等各色人等闻风而动,这样的情况屡发屡纠,但始终纠而不绝。因为根子就在决策者自己身上。
陆政东没想到祁玉民一上来就如此旗帜鲜明的给自己亮了这一个底,这让他有些拿不准。
地市的一些主要领导年龄的确有些偏大了。而且有的也差不多干满一届了,调整似乎也是正常范畴,看样子周书明也是给用钱买透露了这个意思,或者说兰超华在和祁玉民交换意见中流露出来了这个意图。
那一句“要慎重”似乎意味着祁玉民不太赞同对贝湖地市现有班子主要领导进行大规模调整,而是采取补强的措施,这句有些模糊的含义也很是耐人寻味。
祁玉民可真是有点棱角啊,一来就要表露出的特立独行,是就事论事。还是要争取在日后的人事问题上争取更大的话语权?
毕竟祁玉民到任不久,对贝湖的情况还不熟悉,大规模的调整地市党政一把手他根本就很难有发言权。
“贝湖情况的确有些特殊,沉沦了这么多年,去年才开始有些起色,我们贝湖虽然说底子薄,但也不是一点机会都没,现在找到了一些契机重新启动起来,发展的势头是有了。”
陆政东斟酌着言辞:
“在目前这种情况下,贝湖的确也需要一个比较稳定的政治环境。”
祁玉民微微一笑:
“政东省长这话我很赞同。我也觉得一切需要服从发展大局,至于其他都是次要因素,当然一些特例还是要解决。”
陆政东其实是知道周书明的一些心思的。对方需要给祁玉民一些希望,借此和祁玉民拉近关系,切实缓和和他之间的关系,所以在既不想大规模调整地市主要领导的前提下,还是要对部分地市领导进行一番调整,比如平湖和两山这两个省里重点发展地区的党政领导,陆政东确实是想再加强一下,把自己用得顺手的人提起来。
陆政东微微笑着,示意祁玉民继续:
“比如贝湖现在第三大城市安平。安平城市规划走到了前面,产业基础之前也留下了比较好的基础。但现在的安平也就一个经济总量排在第三,现任班子还在吃老本。可老本能吃多久?”
祁玉民的话语很直接:
“萧规曹随的方式固然能守成,但毕竟难以持久,这一点,安新要做得好得多,政东省长给安新留下了丰富的有形无形的资产,我这不是恭维,而是实实在在的大家都能看到的事实,安新一班子人确实从中受益很多,而且他们再此基础上有发展有创新,让安新再保持高速发展的同时也为今后的发展又打下了基础和保持了潜力,这才是最好的。安平那边那样子可以维系这几年的发展,但是随着时代变化。如果还拿不出一点属于安平自己的东西来,我看渐渐落下去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甚至被诸如两山之类这样的城市超过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两山、平湖这样的地方难得有这样的发展机遇,从上到下都是生怕错过了这样的机遇,从上到下积极性都非常高,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这样迸发出来的能量往往是巨大的……”
陆政东听祁玉民说得如此尖锐,也不禁一笑,确实吃老本也不是那么好吃的,特别是在快速发展变化的年代,真要是没点能力,那点老本很快就会挥霍光,微微一笑道:
“在这样的时间节点上,小富即安的小农意思是不行的,那样会错失良机,当然不切实际的冒进危害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