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匆匆回答了许疏月的问题,便拿着兵器往外冲。
许疏月看着他匆匆而去的背影,还有些怔愣,眉头微蹙,只觉得这事荒唐又蹊跷。那粥下锅是自己亲自盯的,断然不会出什么问题,可那些难民又是实实在在地闹了起来。
这背后,必定有人唆使。
顾不上许多,许疏月快步朝着衙门口而去。
衙门口这会儿已经闹翻了,几十人甚至上百个难民挡在门口,口中吵吵嚷嚷要他们给个说法,还说什么他们故意害人,说好听的是施粥,其实就是想要害人。
衙役们手上拿着杀威棍,将人挡在门口,奈何人群实在是太多,人挤人往衙门内闯去。慕云笙匆匆带着人赶过来,侍卫连忙上去一起阻挠。
手中的刀剑掏了出来,本来是想要震慑这些难民,却不想这些难民不怕死似的,一个劲儿往前冲,直直往刀刃上撞,吓得侍卫赶紧向后退了两步,反倒是叫难民捉住了机会,步步往里逼近。
侍卫们收起刀,改用手拦着,慕云笙站在门口,身上还穿戴整齐,显然是忙到现在还没歇下,脸上带着疲态,神情却是冷凝。
“诸位安静,关于有人吃坏了肚子的事儿,我一定会派人调查清楚,给大家一个公道的。”
他的话很快就淹没在人声鼎沸当中,许疏月赶到的时候,还没靠近,就听见不远处的吵嚷,心中愈发焦急,正要上前了解情况,就被慕云笙发现了。
拍了拍身边一个侍卫的肩膀,侍卫便朝着许疏月的方向而来,拦住了她的去路,“许姑娘,那边难民暴动,危险的很,您还是别过去了。这边大人会解决的,我扶您回去休息?”
“你让我过去!”许疏月拨开他的手就要继续往前,侍卫再次挡在了她的面前。
“您就听我一句劝吧,那边太乱了,要是您磕了碰了,大人肯定不会饶了我的。”侍卫面露难色,见许疏月还要往前,又道:“况且您要是过去,不是叫大人分心吗,到时候反而帮了倒忙。不如您先回去休息,要是有什么情况我肯定第一时间通知您?”
他都这么说了,许疏月也怕自己真的帮了倒忙,倒是没有继续往前。
侍卫松了一口气,正要送许疏月回去休息,许疏月却坚持要在不远处的公堂瞧着。
公堂和门口隔着一个院子,也有十数米的距离,想来应该没事儿,侍卫便送她进了公堂,又给她寻了一把椅子坐下。
起初,许疏月还满脸焦急地盯着门口的方向,但大约实在累极了,不知不觉的竟就这么睡下了。
慕云笙好声好气同那些难民说,他在百姓心中的分量是很高的,有些脑子一热跟着人流一块儿过来了,听慕云笙的承诺,也隐隐生了退意,却仍有几个格外热切,在人群中挑事儿,势必要将局势搅浑似的。
慕云笙就直接差人,将那几个带头的挑事儿的抓了起来,一直到了天蒙蒙亮,事情才稍稍平息下来,走进大堂,就看见坐在椅子上睡着的许疏月。
即便在睡梦中依旧不安生,眉头紧蹙,慕云笙看地心疼,伸手轻轻抚平她微蹙的眉尖。
俯下身子,正要将人抱起来,怀中的人却轻轻挣了挣,竟是从睡梦中醒了过来,一时身子僵住,不知作何反应,低头去看她,对上一双迷蒙的眸子。
许疏月悠悠醒转,还没清醒过来,就先闻到了一股子浓重的血腥味儿,一下子从睡梦中惊醒了过来,看见是慕云笙还有些恍然。
视线顺着慕云笙的身后,看见不远处的门外,地上倒着几具尸首,远远望去,都穿着难民的破烂衣衫,倒在血泊之中,鲜血还没凝固,还在往外扩散。
有衙役拿了草席,将人随意一裹,便抬着往外走,不知道要扔到哪儿去。
另有人端了几盆冷水,朝着新鲜的血迹一泼,透明的水混了地上的泥泞,带着大片的血水流进了更远的砖泥地,细小的白色泡沫,像是海浪翻滚。
许疏月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向慕云笙,“那几个人是……”
是你杀的吗?
昨夜难民突然发难,闹得不得安生,慕云笙若是杀了几个人杀鸡儆猴,也不是不可能。但不知为何,她不是很愿意相信这个猜测。
或许先前,她会这么猜,但此时,在了解了那么多关于慕云笙的事情之后,从前的偏见早就已经渐渐崩塌,她相信,那个爱护百姓的慕云笙,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于是后面那几个字,怎么都说不出口。
只是紧紧攥着慕云笙的袖子,与其说是质问,更像是迫切地想要从他口中得到否定的答案。
慕云笙猜到她想问什么,抓住了她微微有些颤抖的手,道:“那些人不是我杀的,昨天晚上的难民里面有人带头闹事,我命人将带头的抓起来,没想到里面有几个竟然自杀了。”
许疏月惊讶地看向他,心中的那点儿怪异愈来愈大,若真是怀疑他们下药,那把刀捅他们还情有可原,自杀?未免太奇怪了。
“这是有人要嫁祸我们?”虽是问句,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