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疏月仔细询问传信的人,是否看见他们带着料子,得到了肯定的回答,这才起身,决定亲自去城边交接。
但她也觉得此时蹊跷,最近城中正乱,对方又执意要自己去,恐怕目的不简单,若非对方手中真有料子,许疏月也不会去着一趟。
不怕他们虚张声势,只怕他们抢了邹小萱的料子,她不能置邹小萱不顾,也不能不顾全程百姓的温饱,便还是决定前往。
只是去之前,她找了一趟慕云笙,慕云笙不在府上,她没寻到人,就留了封信下来,说自己去城外交接布料了。
城外,荒芜的小路上,枯黄的杂草野蛮生长,夜间的寒霜凝固成水珠,还抓着叶片,被风一吹,叶片晃动两下,才摇摇坠落,滴入泥泞的土中。
边上一块儿巨大的石头上写着临潼县的县碑,苍劲有力的字迹听说是前任县令亲笔所写,命人刻上的。
许疏月走到石头边上,约定的地方就在这里,但放眼望去,只见蔓延的枯黄杂草,不见丝毫人影,倒是不远处的草丛被轧过两道车辙印,想来是曾有车在上面停歇。
她心生疑惑,就在此时,她听见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还没来得及转头,就感觉脑袋一疼,整个人倒了下去,迷蒙中,看见身后似乎是个男人,手上还拿着一个手臂粗细的木头。
男人将木头扔下,冲两边招了招手,“快点儿,人已经被我砸晕了,赶紧把人绑起来,别让人跑了。”
半人高的草丛中,钻出好几个人,手上拿着绳子,将许疏月结结实实绑了起来。
快到傍晚的时候,慕云笙从外面回来,发现院子里停了好几辆板车,衙役们正在从车上卸货,都是一些棉花布料之类的,邹小萱从旁指挥。
这事儿许疏月跟他说过,只是眼睛四下望了望,没瞧见许疏月,不免有些奇怪。
“就只有你在?她人呢?”慕云笙问邹小萱道。
邹小萱看见他,有点被吓到了。
虽然知道他是好人,先前跟着许疏月的时候也不觉得害怕,但单独相处,还是被他浑身的气势给吓到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他问的是什么,摇了摇头。
“我也不知道,我方才去房间里找她,没找到人,听下人说好像下午出去了。”
她也是刚回来,知道的并不清楚。
慕云笙蹙起了眉,不知叫她不要出去吗,赶紧叫了人过来,质问许疏月的下落,还没问两句,就有侍卫过来,给他递了一封信。
是许疏月留下的那封,说京城的布料出来了,她去城外接应。
可……布料不是已经在这儿了吗?
慕云笙心里咯噔一声,连忙质问邹小萱是不是还有别的布料,邹小萱茫然地摇了摇头,就见慕云笙的脸色愈发的难看了起来,像是要吃人似的。
吓得邹小萱又往后退了两步。
慕云笙没理她,猜到大概是那群在难民中捣乱的人做的,立刻吩咐下去,封锁全城,“给我仔仔细细地搜,务必要将人给我找到,找不到人,你们都不用回来了!”
邹小萱这才隐约意识到事情不对劲,脸色刷的白了下来
……
许疏月昏昏沉沉醒来,发现自己正身处在一间破庙当中,窗户破了个大洞,寒风嗖嗖地吹进来,刮得人脸升腾。
大门也是坏的,风一吹就“吱呀”一声吹开,撞到门板,发出“砰”的一声响。
头顶的屋瓦也不整齐,天光顺着洞洒下大片的光亮,幸亏这是个艳阳天,若是个雨天,怕是起不到什么挡雨的作用。
许疏月双手被捆在身后,绑了个结结实实,在她的对面,七八个男人围坐在一起,正中央燃起火堆,几人正伸手取暖呢。
其中一个瘦瘦小小,像是猴子一样的男人率先注意到许疏月醒了过来,看了她一眼,拿胳臂戳了戳身边的男人,“虎哥,那人好像醒了。”
几个人闻言望过来,被叫做虎哥的是个三十出头的男人,身材高大,壮实得很,看见许疏月醒了,站起身走过来,许疏月不得不仰着头看过来。
“你们是谁,为什么绑架我?”
“我们是难民,你们往粥里下药,害得我们那么多人拉肚子差点儿死了,你觉得我为什么绑架你?”
许疏月扫了眼对面的几个人,身上确实都衣着破旧,衣服上好几块儿补丁,脸上、胳臂上也都蹭的黑乎乎的灰,看着确实像是个难民,但她却敏锐的注意到,他们的鞋子比较新。
只有脚底板不小心沾到了一些泥,面儿上却十分干净。
而事实上,难民们经历了好几次洪灾,鞋子早就脏地不成样子了,难民们自顾不暇,更没时间去管鞋子的干净。
他们分明不是难民,而是装成难民的样子。
许疏月心中清楚,面上却不显,眼神真挚地望过来,“我绝对没有往粥里下药,更没有想要毒害你们的意思。我也不知道你们为什么会拉肚子,但我保证我一定会调查出真相的,也会叫人给你们医治。你们现在绑了我,把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