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疏月将米往袋子里一扔,拦下原本要下米的衙役,衙役不解地看过来,许疏月问道,“这些米都是陈年的旧米,这是怎么回事儿?”
衙役被许疏月这么一问,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来,许疏月心知他们都是听吩咐办事儿的,多半当不了主,便道:“算了,这些米暂时先别下了。”
又吩咐了人去将慕云笙找来,衙役这就不干了,只觉得她小题大做。
“小姐,这米虽然是陈年的旧米,也没多多久,昨天大家吃的不也好好的吗,又吃不死人,您又何必这么小题大做呢?”
“就算吃不死人,若是生了病怎么办?你现在领着公粮,就不管老百姓的死活了吗?”许疏月瞪了他一眼,但对方似乎仍觉得她的反应过度了,许疏月便也懒得与他多言,只等着人将慕云笙喊来。
与慕云笙一块儿来的还有王宾白,王宾白是一大清早就被慕云笙喊去查探水患的,才刚出去没多久,就听说粥棚这边出了点事儿,他都没来记得细问,慕云笙就赶了过来,连带着自己也只能跟上。
到了地方,听下人们解释,才明白过来这是发生了什么,笑么呵地解释道:“许小姐,这米虽然是陈米,但也是三年内的,只是放的时间久了稍微有点儿受潮,但绝对没有发霉,拿出来之前我都叫人看过的,是完全可以食用的,您大可放心。”
“是吗,王大人平时吃的也是这些陈米?”许疏月扫了一眼过去,王宾白的脸色尴尬了一瞬,撇开了眼,不敢与她对视。
许疏月哼了一声,阴阳怪气道:“自己吃着新米,倒是叫百姓吃陈米,王大人还真是爱民如子啊。”
王宾白被说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这也不是我不想给百姓吃新米,只是今年收成实在是不好,就这么点儿新米还是上半年存下来的,但也没多少,自己吃吃还够,但要是想施粥,真的不够,不是我不想给,实在是没办法啊。”
他一边叹气说着无奈,一边道:“我知道您宅心仁厚,为百姓着想,但也得考虑考虑实际情况不是?况且那些米旧是旧了点,但又没坏,都快饿死了,谁还在乎口感呢?左右也吃不死人。”
“是吗,王大人这般言之凿凿,不如自己亲自尝尝?反正也吃不死人,相信王大人很乐意与民同乐吧?”许疏月从已经煮好的锅里舀了一碗粥递给王宾白。
“这……”王宾白脸色有些难看,推拒着不愿意伸手去接,下意识转头看了一眼慕云笙。
从方才开始,慕云笙就没说过一句话,此时感觉到王宾白望过来的时间,淡淡道:“既然没坏,那就请王大人试吃一下吧,也好叫百姓吃的放心不是?”
这一句话,像是一把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王宾白只得不情不愿地接过那只碗,放到唇边,闭着眼睛,狠狠一咬牙,将粥喝下去大半。
陈米的味道算不上好,但也不算差。
王宾白咬着牙喝完了,便听见一阵脚步声传来,“大人,大夫请到。”
来人是慕云笙身边的侍卫,与他一起过来的还有城里的一位大夫。早先得知事情原委,慕云笙便差人去请了大夫过来,眼下才带到。
慕云笙点头示意大夫,“麻烦大夫瞧瞧这些米,还能不能吃,吃下去会不会对百姓的身体有什么损伤?”
大夫走到米袋边上,拿出里面的米仔细观察,又是闻又是尝的,一边的王宾白瞧着,心想既然早要请大夫来,还让自己吃什么?
自己这不是白吃了嘛!
但也真的怕这米吃下去会有什么问题,先前给百姓吃觉得没什么,落到了自己头上,倒是真切地怕了起来,望着大夫的动作,满脸的紧张。
大夫看了半晌,站起身,道:“这些米虽然放得久了,也稍稍有些返潮,但好在都没有发霉,吃下去确实对身体没有大碍,只是味道不太好,可以往里面加些红枣花生,中和气味,还能补血养气。”
王宾白嗤笑一声,“现在上哪儿找红枣花生去?人都要饿死了,还管什么好不好喝。”
被慕云笙眯着眼睛扫了过来,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多嘴,赶紧低下头,鹌鹑似的将自己缩成了一个儿,恨不能当自己不存在。
“既然县衙拿不出来,那我出钱便是。”
许疏月问慕云笙借了几个人,让他们去外地购些红枣花生过来,至于今天,只能暂时让百姓先吃这些陈米了,但还是差人备了些白糖一类的,放在粥棚旁边,无限供应。
又是忙活了一整日,刚在椅子上坐下,门就被从外面敲响了。
许疏月朗声问了句“谁啊”,听到外面熟悉的声音,有些惊讶,慕云笙怎么现在过来了?
上午将陈米的事儿解决了之后,慕云笙便重新去查探水患的情形了,一整日都没再见着人,没成想现在竟然主动来找了自己。
将门打开,让人进来,自己重新走到了椅子上坐下,一边问他,“你怎么过来了?水患的事情查探的如何了?”
“水患已经基本稳定下来了,只是很多房屋被冲毁,重建房屋和堤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