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泪眼朦胧的温柔女子,说不触动是不可能的,但刘义抿了抿唇,仍是没有承认。
反倒是拧起了眉头,一副凶巴巴的样子,很是不耐道:“你絮絮叨叨说什么呢,谁是你夫君啊,能不能别在那边瞎喊啊。妈的,之前就说我是那个什么刘义,现在又来个女人说是我媳妇儿,你不是那个什么慕云笙请来的托儿吧?”
“滚滚滚!我都说了我不是刘义了,你要是再在这边瞎说八道,信不信我揍你了!”他举起沙包大的拳头,胳臂上的肌肉鼓起,透过薄薄的囚服,仿佛蕴藏着巨大的能量。
威胁地冲着许疏月摆了摆拳头,许疏月倒是也不怕,只是眉睫微垂,一滴泪珠顺着轻颤的睫毛坠落在地,她静静地将手中的食盒和褥子放下,“这些东西你留着,我……以后再来看你。”
说罢,转身便走,刘义能够看见她扭过的侧脸,眼尾处红了一片,隐隐有泪痕滑落,被很快擦去。
女人匆匆而来,离去时,只留下一个落寞而失落的背影,深深烙印在刘义的心中。
……
今年北方雨水多,夏天的时候就发了一次洪水,渭河和京畿运河的堤坝都被冲回,两岸百姓流离失所,被迫背井离乡。
朝廷发银赈灾,修建堤坝,结果没两个月,新堤坝还没来得及修完,又连着下了好几场大雨,将原本的堤坝又冲塌了。
今年下半年,接二连三的水灾,临岸的民众苦不堪言。
眼见到了年底,朝廷也在发愁,京城的商家也一样发愁。
虽说洪水的地方离着京城十万八千里,但临潼渭河乃是联通江南的运河重要路线,水路运输多是走的这里,现如今渭河水患,京畿运河也被迫暂时停运,运货船只堵在河道上好几个月了,也没人去管。
好些商家靠着运河从南往北运货呢,被这水患一折腾,今年的流水活活少了大半。
不少铺子都关了门,许疏月的绸缎庄算是发了笔灾难财,但这河道一直不通,进货不便,许疏月倒是想着走陆路,虽然行程远些,路费开销也挺大的。
可供货商那边迟迟没有动静,本该前些日子就送来的,熬到了年关也没个人影儿。
正是年底,绸缎首饰铺子最热闹的时候,虽然寒英阁也热闹的很,但伙计们都隐隐有些发愁。
这日,其中一个伙计试探着给许疏月提议,提高价格。
“东家,咱库存的绸缎实在是不多了,比起其他绸缎庄,咱们的流水实在是不算多,倒不如提高些价格,反正现在都年底了,大家都想买新衣服穿,就算是提高了价格,大家还不是屁颠屁颠儿过来买了?咱们账头上还能好看点儿,何乐而不为呢?”
这提议刚提出来,就被许疏月给否了。
她这是要长久做下去的,若价格这般涨涨停停,岂不是自毁声誉?
她宁愿将铺子停上两日,也断然不会同意胡乱涨价的。
但小厮的担心也不无道理,许疏月这两日也正发愁呢,若非如此,她也不会记着想要见卫寒林。
这天晚上,她去库房清点了剩余的绸缎,实在少得可怜,愁的她晚饭都没怎么吃,晚上更是直接歇在了寒英阁后院儿。
打发了小厮回去,自己点了烛灯又去了一趟库房,正清点库存呢,便感觉一阵冷风吹过,冷得她缩了缩脖子,有些疑惑的看向门口。
库房没有窗户,只有一扇门,她记得自己进来的时候,分明是关了门的,哪儿来的风?
疑惑着一扭头,就瞧见一个熟悉的人影。
慕云笙静悄悄站在他的身后,吓得许疏月差点儿心脏骤停,捂着胸口,恼怒地狠狠瞪了他一眼,“你要吓死我吗!”
“你为何不回去?”慕云笙问道。
刘府看守的人说她没回去,他险些以为她又出了什么事儿,听暗中保护的人说她来了寒英阁,这才急匆匆赶了过来。
许疏月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何这般生气。
但仍是转过头,重新点起了库存,一边解释道:“我来这边清点一下库存。渭河水患影响太大,库里的库存不够了,我的供应商一直也没个回信,所以我打算过段时间去一趟,亲自催一催。”
她不是个坐以待毙的性子,与其一直等下去,倒不如亲自去瞧瞧,看看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慕云笙蹙起了眉头,“你自己去?这一路太危险了。”
“慕大人这是要拦着我?”许疏月不悦看向慕云笙,“我的事情,似乎与慕大人没什么关系吧?”
他们不过是合作关系,又不是夫妻这般亲密的关系,他可没资格处处管自己。
却不料慕云笙道:“我随你一起去。”
像是担心许疏月拒绝,又补充了一句:“朝廷很关注这次的水灾,要派遣官员前往调查,我去治理水患,顺便送你过去。”
许疏月讶异地望过去,没想到他会选择亲自陪同自己,心中隐隐有些触动,但很快就想起前些日子自己听到的那些话,脸色陡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