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了她!烧了她!”
堂下人齐声高呼,邱天禄连着敲了好几下醒木都没用,最后还是一众衙役上前,横眉一拧,那些百姓才害怕地停下了喧闹,但脸上的神情依旧忿忿不平。
邱天禄额头都已经冒出冷汗了,他很清楚,引起民愤的人,最好的法子就是杀了了事。
可偏偏许疏月是后院儿那位爷指明了要保的,自己若是办不好这事儿,怕是比许疏月先掉脑袋的就是在自己。
是以虽然群情激奋,邱天禄却仍旧不敢胡乱定案,甚至都不敢对许疏月用刑,屈打成招。
“将士战死,乃是刘义之过,刘府给抚恤金乃是天经地义,许氏不提,难道刘府就不管这些将士亲眷了不成?”
邱天禄一句话,才让百姓恍然。
是啊,本身就是因为刘义才害死了那么多将军,刘府给钱不是天经地义吗。
虽然是许疏月承诺的给抚恤金,但许疏月嫁入了刘府,便是刘府的人了,身上唯一的就是那点儿嫁妆。若是刘府借着抚恤金盘算她的嫁妆,才不对劲吧?
“我不是那个意思。”郭氏急急解释,但又解释不出什么,总不能说他们就是想要许疏月的嫁妆吧,便只能将案子重新往许疏月杀人的事儿上引。
“你说她杀人,那你倒是拿出证据来?空口白话,要让本官如何信你?”
郭氏自然是拿不出证据来的,莫说是许疏月杀人的证据,便是许疏月虐待她二人的整局,她们也是没有的。
和刘老夫人两人,车轱辘话就那么几句,来来回回也只是骂许疏月人品败坏,心狠手辣,是什么事儿都能做得出来的。
邱天禄一概不听,只要求证据。
郭氏和刘老夫人急了,她们今日和许疏月闹翻了,若是不能将许疏月彻底掰倒,后面怕是就麻烦了。
正着急之时,许如月忍不住了,迈步上前,“邱大人,我这儿有证据。”
邱天禄自然认识许如月,只是好容易局势转换,偏偏这时候她出来掺和一脚。
若是旁人,他也就和对郭、肖两人一般,随意打发了,可许如月乃是相府二小姐,还是嫡亲的小姐,和许疏月这个假千金孰上孰下,一目了然。
只是……
邱天禄小心翼翼扫了眼后院儿的位子。
许如月没有注意到他这一眼,从怀中掏出一块儿帕子,帕子上绣着鸳鸯红杏,还有一首缠绵悱恻的情诗,落款写的“疏月”二字。
“当初许疏月刚刚嫁给刘义,许疏月就绣了这帕子,想要送给自己的奸夫,只是正巧被刘老夫人截获,大概也是因此,许疏月才会虐待刘老夫人吧。这等红杏出墙的女子,她能做出什么事儿,应当不奇怪吧。”
许疏月眯着眼,看着那帕子。
帕子倒确实眼熟,只是并不是自己绣的,当初慕云笙来传旨,刘老夫人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儿和孙儿,便想让许疏月委身于慕云笙之下。
虽然被许疏月以死明志,拒绝了,但她却仍不死心,甚至拿了这帕子,想要以许疏月的名义,约慕云笙前来。
但被许疏月拦下了,之后这帕子被她随便扔了,但再怎么样,也不该在许如月的手中。
眸光转向许如月,又看了眼地上的郭氏,恍然间明白了。
她就说郭氏怎么忽然就想着要来堂上告自己了,原来是被许如月撺掇的啊。
“这许疏月看着清清白白的,没想到竟然是这样浪荡的人,我从前真是看错人了。”
“谁不是呢,想当初许疏月执意嫁给一个死人,甘愿为一个死人守节,我还想她跟刘义真是伉俪情深呢,没想到根本是想借着寡妇的名义好偷情啊。”
“也不知道她那个情夫到底是谁,我猜肯定是个穷小子,不然早就上门提亲了,还用得着等到现在?”
“依我看,刘老夫人才是可怜,自己儿子战死了,娶了个儿媳还是个不守贞洁的,不小心发现了她的小心思,就被虐待到现在。”
众人不免有些唏嘘,愈发觉得许疏月人品败坏,这样的人,纵是做出杀人的事儿,好像也没什么奇怪的。
邱天禄和师爷对视一眼,师爷将帕子接了过来,递到了邱天禄的身边,邱天禄接过帕子,看到了上面的情诗,露骨又大胆,直白地揭露出许疏月的人品。
他一时有些拿不准,一方面,不想得罪了相府真正的千金小姐,一方面又有慕云笙压着,不敢真的将许疏月关押收监。
可现如今百姓不满,相府二小姐一副不给结果就不离开的姿态,让他着实难办。
有心想让下人小厮去后院再问问慕云笙的态度,却听许疏月开了口。
“大人,我从未做过杀人之事,也从未虐待婆母弟媳,更没有什么子虚乌有的红杏出墙,我不知道妹妹和弟媳、婆母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污蔑我,但我相信大人清正廉明,必定会给我一个公道。我自愿收监,等待大人查明真相。”
许疏月跪在地上,相比起肖氏等人,和堂外看众的